——他們好幾個人抬著一個巨大的木板,上頭鼓囊囊的。
坦圖帶他一邊回去,一邊解釋:“他們是去禁地的。”
蘇策抬頭:“禁地?”
坦圖點頭:“就是我們獸人歸亡之地。”
禁地在部落的後方,是埋葬獸人的唯一的所在。
當獸人死去之後,他們的遺體會被親人用木板抬起來,身上鋪滿美麗的歸亡草,將他們送入禁地,讓他們迴歸大地的懷抱。
坦圖所做的禮節,是為死去的人們表示哀悼,而死去獸人親人的回禮,則代表感謝與共同緬懷。
這是一種很沉重的情感。
聽坦圖說完這個,蘇策第一次感覺到了某種沉重的氣氛,他問這個獸人:“坦圖,你傷心嗎?”
坦圖搖頭一笑:“不。死亡只是一個開始。我只需要活著的時候跟最重要的那個人在一起,那麼離去的時候也不會遺憾。每一個雄性都是這樣想的。”
蘇策沉默了一下,再抬眼時,已經看到坦圖的屋子就在前方。
蘇策扶著木梯的邊緣,在坦圖緊張的目送下一步步上了二樓,獸皮已經被換了一張,他伸手過去摸,發現比從前的那張柔軟了很多。
也許這個睡起來不會那麼難受了。他想。
坦圖沒過多久也跳了上來,他帶了一整晚熱湯,預備讓蘇策暖暖胃的。
蘇策看著他:“你也喝一點吧。”照顧了他這幾天,坦圖應該比他更疲憊的。
坦圖精神滿滿地把木碗遞過來:“還是阿策喝吧,我等會下去啃兩塊肉就好!”
蘇策也就不多說什麼,伸手接過碗來。
剛拿到手裡,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於是他問道:“……坦圖,這個碗是你重新做的嗎?”雖然看起來大小一樣,但是好像輕了很多。
坦圖忙說:“不是啊,還是原來那個。”想了想,再湊過去,“阿策,你想要個新的嗎?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做一個過來。”
坦圖太緊張了……
蘇策搖頭:“……不,我只是隨便說說。這個很好。”
難道是錯覺嗎?
坦圖沒有追問的習慣,他只是撐著下巴看著蘇策喝湯,一臉滿足的笑容。
蘇策喝完後,一打眼就對上了坦圖的眼睛。
裡面滿滿都是自己。
蘇策慢慢把碗放下,制止了就要拿下去洗的坦圖。
坦圖疑惑,側頭看他。
“坦圖。”
“阿策有事嗎?”
蘇策垂眼:“坦圖,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什麼話沒?”
坦圖點頭:“阿策說過很多。”
“我說過的,以後生活方面的……”
“哦!記得!每天都要洗碗洗澡,飯由阿策來做我偶爾幫幫忙就行。”
記得好熟練……
蘇策看著坦圖,臉色有點嚴肅:“這幾天你都做得很好,以後也可以堅持下去嗎?”
坦圖被這氣氛感染,也認真起來:“當然!我不會讓阿策失望的。”
蘇策不說話了。
坦圖看著他,有點緊張,因為他的阿策好像有點欲言又止。
不過下一刻,欲言又止的話蘇策說出來了。
“明天去領回那塊地吧。”
“嗯!”
“以後……你打獵,我種地和做飯。”
“好!”
“我需要採摘什麼東西的時候,就一起到山上去吧。”
“當然啊!”
“所以……”蘇策抬起頭。
坦圖看著他:“所以?”
蘇策眼神柔和下來:“所以,我們結婚吧。”
25、身體的變化 。。。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策心裡一片柔軟。
在生病的這幾天,他清楚地想明白了自己以往雖然沒有忽略、但是一直在拒絕的東西。
他是喜歡著坦圖的,從來沒有人像坦圖這樣珍惜過他,而坦圖……這樣熱情的大個子,應該可以讓他以後的生活不那麼乏味吧?
就算是習慣了寂寞的他,也不喜歡寂寞的。
跟著,他在等待坦圖的反應。
可是坦圖遲遲沒有反應。
其實要說坦圖沒有反應也不盡然,他只是臉色爆紅地愣在哪裡——突如其來的好像炸雷一樣的訊息讓他一瞬間忘記了反應而已。
坦圖覺得有點頭暈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