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沒了往日的熱情、在解凍之前銀子怕是很難再賺到了…… 家裡狀況他自己清楚、上有老父老母要養,下有三個娃子同樣要養。 指望今年的收成?哎……他一聲嘆氣!天不作美、能奈如何啊…… …… 好在方才有了活幹,一兩銀子的收入要放以往高興還來不及。 如今呢,過冬需要棉衣、家中需要煤火,由於天氣原因支出大於收入。 若再不解凍,死人在所難免…… 當然,這裡不僅有他王六一人如此,恐怕全天下都在、上演著各種一幕幕生離死別! 他不甘心、恨自己無能,更恨自己懦弱! 若不是家中有長幼要養,早他釀的投了寇匪! 作為兒子、他有義務…… 作為父親、他有責任…… 這糟糕的世道,沒有勞動的富裕,沒有制約的權力。 同樣也是精彩的世道!什麼北大南大的,不如膽子大…… …… 呸……一口惡寒,但凡膽子大的、豁出命的,那個不是腰纏萬貫、花天酒地…… 而他卻不敢造次,每當回到家、面對瘦弱矮小的孩子,病痛纏身的父母時…… 他都會在每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 偷偷落淚…… …… 此刻,王六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裡…… 沉重的壓力擊垮了他! …… …… 最終還是選擇面對現實、他目測那艘大船內、必定有著貴重的東西,他看了又看、觀了又觀,左思右想之後…… 埋下一個大膽的決定! …… …… 正當他準備離去時,凜然出現了! 他大喜過望、又來活了?方才這位爺大方吶,一兩銀子的工錢的確不少! “王六是吧,跟我來……” …… 王六緊隨凜然,內心充滿期待…… …… 一處沿江茶樓,牛四閉目燃煙、紫安不時望向窗外…… “來了,四兒!” “嗯……” …… 王六作為常年走水的船伕,自然使得一套察言觀色的本領。 …… “坐下說話吧!”凜然指向一側座椅。 對面是一背頭青年,眼眸清澈透亮、神情凝重…… 那青年身側端坐一高挑美少、曲線迷人、彷彿每一寸肌膚、都綻放著一種獨特的暴力美感…… 她金髮星眸、目光不離青年、齒如孤靈…… 不禁想讓人多看幾眼…… …… 片刻,王六將前些日子所遇之事道來,與凜然所說大致相同。 而那同鄉、大家都叫他燕哥、專門負責攬客,道上稱之為招財君…… 類似後世專做人力資源的,堪稱勞務派遣的翻版、說好聽些賺的是人頭費,難聽些就是血錢…… 什麼招工、招力、招賭、招嫖、招商樣樣不落、是樣樣精通…… 在牛四眼裡、蒙遊子無疑! …… “前些日子見過此人,帶著幾位姑娘、下了潘陽。” …… 這一刻,王六同時注意到、那青年手中菸捲多餘出的菸灰,無聲跌落…… 任海玉臉色難看,不待王六說完、追問道…… “潘陽哪裡?” …… “這這……小的不清楚,小的發誓……絕無隱瞞!” …… “只是將他們送至贛州府湖口附近的一處河道邊……” “小的便啟程返回,記得……記得!當時賺了二……二兩……四錢……” …… “聽你說家住花山片?具體在哪位置……”凜然突然開口追問…… …… “小……小的真不知啊!” …… 牛四知道問不出什麼,丟給他二兩銀子,打發了事。並告知、下次再遇見燕哥、轉告他,希望燕哥能招些戲班過來。 …… 王六點頭答應,便匆匆離去…… …… 紫安起身又望向窗外、俄頃…… “四兒,王六有問題……” 牛四看向紫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此人行色匆匆、自曝所得銀兩,然而,應天與贛州兩地相隔數百里之多…… 海玉你倒是說說看,三百里漕運當得多少?” “非貨物最少十兩!根據貨物吞吐量起步,至少二十兩起……”海玉一口回道…… 這一刻!屋內氣氛頓時陷入死寂…… …… “都回吧……”來日再議!牛四落話、其餘人卻無動於衷。 牛四自顧起身離去…… 知道王六有問題又能如何?這個節骨眼無數雙眼睛盯著他,會審在即、無意之中、牛四成為東林、復社拉攏的物件、各種請帖像雪花般飛來,包括鄒維漣在內。 有人想置尹家死地、又有人將手伸向尹家背後勢力,朝堂爭鬥越玩越烈…… 逐漸上升到派系之爭,一個罪名不夠,正巧借牛四這股東風、再加一個罪名…… 那就是勾結劉香…… …… …… 紫安跟著牛四出了茶樓,她似乎已經猜到牛四所慮! “四兒、不如先去鄒維漣那裡,如何?”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