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四這一頂大帽,嚇的眾人驚出一身冷汗,被官兵押著潘汝禎一把鼻涕、兩把眼淚糊一臉,聞訊後更是大喊冤枉…… “大大……大人……王公公……” “上差……駱大人……” “明察啊……” …… 而夏嘉遇也隨之微微一愣,心身受到了不小驚嚇,黃黃臉上黑色雀斑更加濃烈。 像烘焦了黑芝麻大餅。 事情到這般地步,夏嘉遇思前想後、不得不屈服。 近期沿海不太平、明眼人皆知,水師屢戰屢敗暫且不論,牛四大老遠趕來追討、這一份家國責任也不好剝了去。 隨即夏嘉遇來了個360度大變臉,黑芝麻似的臉堆起久違的笑容,黑色雀斑也逐漸變黃,像是撒上一把黃沙似的。語氣溫和笑著開口道:“下官不知牛都司來此,還望見諒。 既然海匪餘孽與潘家有所牽連,本官定當聯合在坐官員!全力協助牛都司清查此事。” 嚯……這一番拐彎下來,徹底將牛四懵在當場,如同生氣的女友,受驚的驢…… 駱大爺手拂鬍鬚,對著牛四冷冷直笑,內心暗諷夏嘉遇。 夏嘉遇呀,夏嘉遇呀!這老東西眼瞎嗎?牛四明明是來劫色的、愣是被牛頭虎的冷汗直流,反倒率先站牛四隊伍裡! …… 眾人聽到夏嘉遇的一番說辭後,先是迎來似笑非笑的面容,而後一一附和! “對,潘汝禎匿藏海匪,一定要查。” “既然有海匪餘孽,下官這就去潘府府搜查。” 只見潘汝禎不停哆嗦,或許自知大勢已去、仰天長嘯一聲,失了禁!竟然分不清襠身流出的雪水、還是尿…… …… …… 近年來沿海被鄭勢等人攪的一團亂,克廈門、拒琉球。又遇劉香餘患反覆折騰,如拆家的二哈。 朝廷水師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死。多方勢力混雜其中。 什麼劉香、楊耿呀、陳暉、鄭彩等人攪和的雞犬顛倒!雖說一直都是朝廷心腹大患。 只待抓到,腦袋必然搬家。正如牛四所言,若與現有官員勾結海匪、那可是大罪啊。 當然,同樣是洗乾淨脖子等宰唄。 …… 牛四暗道:眾人推牆倒、潘汝禎已是有罪之身,也不怕再加一罪。 而這幫文官有利則上、無利則退,凡是殃及自身,便可隨眾而流,如牆頭草般,什麼風骨…… 什麼氣節…… 通通尼瑪拋在腦後。 …… 王公公見眾人爭鋒冷眉指向潘汝禎,幾乎將所有的注意、從牛四這邊引流出來,他也不願多說,隨大流嘛…… 劉香餘孽都跑這裡來,加上眾官員隨之任之,火燒自己屁股、即便不可信,但潘汝禎有罪之身,多加一罪豈不是更好。 如今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大有東林復起之勢,推潘助東,算是見面大禮了。抄潘家豈不是禮上禮! …… 了一事少一事……速押解回京,省的又多事端。 …… 王公公板起大臉:“噢!原來如此啊,牛都司既然是追查潘汝禎匿藏海匪之事,待雜家押解回京一併詢問。” 隨後賊眼掃向駱養性徵求同意。 …… 駱養性國字大臉,一對單睛擰成八字形,彷彿一個大大大的囧面模樣,起身走向牛四跟前,擺擺手!屏退左右,慎重對牛四小聲說著:“牛都司,別為難本使。尹家小姐雖不至死,可皇命難違。必須關押等候皇恩!” “來人……尹家小姐一併帶走,其餘的先全部押解回京……” “爹……” “娘……” …… “明月……” 生死離別剎那間,一旦押走傻子也知道這一生難以再見,終究是活不到十五吶…… 尹府哭聲一片、那場面堪比喪事現場…… “老爺啊!” “老爺啊!求求你們了……” “放過我們吧……” “明月啊……” “守田啊……” …… 此刻,牛四護在尹明月身前。探頭輕笑一聲:“謝駱上差好意,能交您這樣的大爺是我一生的榮幸。 明月乃是我一生至愛,她一弱不禁風小女子,能翻起什麼大浪,明月留下,別逼我衝冠一怒為紅顏!!!” …… …… 聞言駱養性脾氣再好、性情再溫和也被牛四這番話語激怒。 勸又不聽、一頭倔牛全當耳旁風,駱大爺猛然鼻孔沖天,火冒九丈:“牛四!本使重你條漢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完後扭頭朝周邊的官兵,擺手示意強行帶走尹明月。 三錦衣衛五官兵抽出佩刀、踏怒上前。 只見牛四雙眸通紅、傲視群兵,眾人哪裡見過這樣的眼神,是高傲、是自信、是強大、是無懈可擊。縱使千軍萬馬也不屑一顧…… “速速拿下,還愣的幹什麼?”王公公又補充道、他倒要看看,小小牛四敢待如何…… …… 這一刻牛四身後尹明月、輕泣潸然淚下,聲音嘶啞:“四哥,你傻啊,別管我。四哥求你了。別管我。” 見牛四不為所動、她繼續顫抖著發聲: “四哥!四哥!聽明月一句勸!” “人這一輩子,就是一個過程,沒有永遠盛開的花,更沒有不老的年華。 時間一到該老的老、該走的走、你我二人終究只是時間過客,又何必如此執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