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的煉刀技藝傳授給鄉鄰,他本人則打造了數十柄寶刀,盡數捲了出去。
得他傳授的村民們,雖然技藝遠遠比不上石宏,但是卻也能夠打造出普通軍刀水平的作品了。技藝提升需靠苦練。石宏也正是因為不眠不休的連續錘鍊,才能有今日的技藝。
張秀才這個準丈人,卻在忙著籌備“昌安鑄院”的事情。
昌安兩字,既有昌樂安定的吉祥寓意,又在“昌海縣”和“陳之安”兩個名字之中各取一字,一語雙關,張秀才對這個名字頗為自得。
他親自捉刀,做了一篇賦,不外乎對陳之安歌功頌德,這篇文章,別說用傅搏虎的標準來衡量了,就算是用石宏的標準來衡量,也只能算是馬馬虎虎。但是勝在簡單易懂,村裡人一看就明白,陳之安倒也滿意。
最近這一陣子,陳之安也過得相當順心,傅搏虎這一柄懸在頭上的鍘刀拿掉了。石宏的寶刀可是奇貨可居,陳之安不傻,僅僅上繳了一柄,立刻在兵部引起軒然大波,諸多將軍你爭我奪,最後落在了小震波將軍文舒勇手中。
那些沒撈著寶刀的各自施展神通,打聽到了寶刀來處,紛紛派人上門相求,昌海縣附近的幾個衛所的千總,也是想方設法,拐彎抹角的託了關係來求陳之安。他一個小小的知縣,何曾受過這等禮遇?飄飄然之下,自然對下月村,對石宏倍加重視,三天兩頭往下月村跑,石宏有什麼要求,不問對錯一律答應。縣衙裡的皂隸們開玩笑,老爺在下月村的時間,反倒比在姨太太的被窩裡還多。
下月村的名聲也漸漸傳了出去,不少兵器商人也雲集下月村,想方設法的要從石宏手中購買一兩件神兵利器。小山村的寧靜就此被打破了。
這一天,村子裡來了兩名商旅打扮的中年人,一男一女,氣度非凡,一看就是做大買賣的人。
男的生的虎背熊腰,高大魁梧,臂膀厚實,顯然有一身好功夫。
張秀才在村子和昌安鑄院之間開了一架客棧,吃住兼營,還僱了張叔等人做嚮導,帶著客人們在周圍的山裡遊玩,生意十分紅火。
這兩人一進店,便要了天字號的上房兩間,隨即閉門不出。
客棧的前院是酒樓,專門有一個雅間是張秀才留給越看越順眼的女婿石宏的,在這裡跟那些大客商們談生意的。
如今,石宏一柄寶刀已經要價到了白銀千兩——陳之安這個知縣一年俸祿也不過紋銀百兩。石宏他爹專門將以前家裡的菜窖改了一下,變成了銀窖。
不過石宏對這些身外之物並不在意,反倒是發現自己的煉刀技藝已經停滯不前,達到了一個頂點。無論在怎樣練習,始終無法前進一步。
這更讓他憧憬著另外的那個世界:神刀化龍的境界。
事實上,大道神君留給石宏的玉牌,也正是用修真界的法門,來煉製普通的軍刀。本身就比世俗界的打鐵技藝高出幾個等級。
但是石宏打鐵的方法還是世俗界的,這個限制無論如何也不能突破,石宏打造的刀,也只能限制在寶刀的境地,無法達到神刀的水準。
石宏每夜吸攝月華,然後又在打鐵的過程之中錘鍊。這已經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不是因為實在受不住張秀才的聒噪,他才不會來跟別人談什麼生意。後來也就習慣了,每半個月來一次,漸漸的這半個月已經成了下月村一個著名的“刀市”,所有的大客商都等著這一個機會,石宏半個月只煉製一柄寶刀,機不可失。
張秀才讀書不成,做生意倒是頭腦靈活。依託著石宏的刀市,很快將下月村其他人的良刀也開啟了市場。結果刀市成了一個綜合的拍賣場,除了刀之外,難得一見的高品質鐵礦石也成了拍賣品,石宏的寶刀,成了壓軸大戲。
這兩名神秘商人來的時候,恰好趕上了半個月一次的刀市,本來晚飯後才開始的刀市,半下午的時候,客棧內就吵鬧聲一片。
天字號客房的兩位有些不耐煩,男的從入定之中醒來,睜開眼皺了皺眉頭。一個聲音從隔壁傳來:“師兄你也醒了,我過來了。”
男的答應一聲,卻見一道人影窗牆而過,來到了屋中,正是他那個女性同伴。
“這小小山村怎麼如此喧鬧。”師妹不滿道。
“也罷,既然來了,咱們便出去看看,也好為晚上做個準備。”師兄說道。
兩人一點頭,也不走正門,師妹推開窗戶,客棧後面臨山,林子茂密。兩人提身一縱,燕子一般穿窗而出,貼著山脊扶搖而上,一閃不見。
……
月上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