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繁忙、既有順流而下
的排木,也有逆流而上的海鹽、布匹,對於南來北往的人來說,長江更是一條難以逾越卻又
不得不逾越的天塹。
因此,靠近江岸的地區總相對繁華一些,走在官道上,可以見到操著形形色色的方言之
人在行色匆匆地趕路。
熙熙而來皆為名,攘攘而去皆為利;古往今來,有幾人能例外?
幽求與小水再行二日,便已到江邊了、過了長江,便不再是江南。
江水浩浩蕩蕩地向東而去。幽求與小木立於江邊,江風吹拂,挾著一般甜溼的氣息,雄
渾的奔流聲一下一下地拍擊著人的心靈。在長江邊上臨江而立,沒有人能毫無震撼之感。
望著長江,總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思潮洶湧。
此時是秋季,長江的水位並不高,但站於此岸望過去,對岸的景緻一片模糊,江中幾隻
漁船也變成幾個黑點。
幽求的武功再如何高明,面對此天塹,仍是隻能如俗人一樣靜候渡船的到來。
每一條官道與長江相交處都會有一個渡口。這兒也不例外。幽求到達這裡時,已有六七
個人在此等候渡船,這些人大多為商賈模樣的人,高矮胖瘦不一。唯有一個書生模樣的人,
大概是過於勤勉,已疲弱如稻草,江風一吹,他的衣衫便緊緊地依附在身體上。越發顯出他
的嶙峋瘦骨。
還有一對年老夫婦,一人提著一隻雞籠,雞籠頗大,竹蔑製成,大概一籠能裝十幾只雞。
老兩口在一條青石上並肩坐著,邊上的雞籠子不時動盪一下,想必是被關於其中的雞有些不
安份了。
自幽求出現後,眾入便顯得有些不安了,原本嘮嘮叨叨的老婆子也閉住了嘴巴。
對於身邊之人的這種反應,幽求早已習慣了,自也不以為然。
他那種凌駕萬物的霸氣對普通人來說,自然有一種無形的威壓。
渡口靜下來後,剩下的惟一聲音便是“轟轟”江水奔騰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其中一個矮胖的商人模樣之人忽然顯得有些興奮地低喊了一句:“來
了。”
眾入一下子抬起頭來,向江中望去。果然,那邊已有一艘船向這邊徐徐而來,原本坐著
的人這時都站了起來,臉上有了長吁一口氣的表情。
此時已是接近傍晚,幽求心道:“看來渡江之後,尚有時間覓得一住處!”
在眾人的感覺中,這艘船來得特別慢,所有人中,以幽求與小木最為沉得住氣,他們的
臉上一直沒有任何表情,彷彿他們並不是在此等候渡船,有沒有船隻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船終於漸漸地近了,已可看清這是一艘有篷的船,卻沒有帆。
船離江岸還有十六左右遠的時候,岸上就有人叫道:“喂,船老大,你駛快些吧,我們
可是急著趕路的。”
船老大一下一下地搖著櫓,不緊不慢,似乎根本沒把發話的人所說之言放在心上,那人
狠狠地吐了一唾沫,卻也無可奈何。
終於,船隻泊在了渡口,沒等眾入上船,那船老大卻已係好纜繩,先上了岸。但見他赤
著上身,面板黝黑光亮,像是抹了一層油,一雙赤腳格外地大,顯然是一個水中好手!
下得船來,他略略地掃了眾人一眼,道:“正好。”
大概是說這些人他正好可以一次渡過江去。
說完這句話,船老大便一屁股在渡口處的石階上坐下,吆喝道:“諸位便請上船吧。”
他的年紀僅在三十開外,但他的聲音卻顯得頗有些蒼老,大概是江上風浪所賜。
眾人上了船,鑽入船篷下,各自覓得坐位。幽求與小木是所有人中除船老大外最後兩個
上船的,自是坐在最外面的地方。江水一蕩一蕩的,小水看了幽求一眼,發現一向都極為鎮
定的幽求此時顯得略略有些不安,不由有些感到意地。
原來幽求自幼生活在北方,而北方人對水幾乎天生有一種排斥畏懼,饒是幽求武功蓋世,
這種千百年來積澱而成的心理仍是難以避免。
船老大最後一個上船,他在船尾站定,喊了一聲:“都坐穩了!”喊完這話,他已解開
纜繩,船身頓時一晃。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