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她話題一轉,聲音壓得更低,幾至細不可聞:“此地距老家還有多遠?”
阿雪以同樣低的聲音道:“百里左右。”
段眉臉上有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緩聲道:“早些歇息吧,明日清晨便啟程。”
阿雪擔憂地道:“老家早已被風宮徹底搜尋了一次,那東西還會在嗎?”邊說著,她已
吹熄了燈。
黑暗中段眉道:“正因為他們已全面搜尋過了,那東西才一定仍在原處。睡吧,牧野靜
風想要得到霸天刀訣,絕不會那麼容易!”
阿雪不再多說什麼,房內靜默無聲,不多一會兒,她們聽到隔壁的房中有人走動的聲音,
然後“吱呀”一聲推門聲響起,那人走出房外,向樓下行去,腳步緩慢而懶散,段眉聽了一
陣子,原來警惕之心又漸漸放下。
走出隔壁房子的是一名客棧夥計,此人年約三旬,乍一看貌不驚人,過目即忘,他一手
提著一隻空木盆,一手提著一塊髒兮兮的抹布,“蹬蹬蹬”走下樓去,穿過樓梯口的一扇門,
進了伙房。此時伙房內的大廚都已收工了,只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媽子蹲在地上,洗著一大
堆碗筷。
那夥計將木盆放在老媽子腳邊,又將抹布扔在木盆中,老媽子本是一直低著頭,像是沒
有察覺有人進來,直到那抹布落下時碰了一下她的身子,她才有點遲緩地抬起頭來。
那夥計指了指木盆,又指了指堆得高高的碗,用手比劃著。
老媽子的臉色有些臘黃,額頭皺紋很深,一雙手顯得甚為粗糙,甚至有些浮腫變形,大
概是長年累月泡在水中之故。見夥計的一番比劃,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喉底發出“嗬嗒”的
低嗚聲,原來她竟是一個聾啞之人。
夥計又伸出右手,拇指、中指、食指三個指頭來回撥動了幾下,像是在撥動著算盤。
那老媽子竟也領會了他的意思,指了指廚房的後門。
夥計向老媽子笑了笑,隨即繞過伙房內的一些雜物,推開後門,原來伙房與一個不大的
單間相連著,那單間小屋竟沒有開窗,此刻屋內點著燈,裡面有一女子及另一箇中年男子坐
在一張小方桌前。
夥計反手掩上門,低聲道:“大姐,那雙目失明的婦人並非九煞門門主的胞姐。”
那女子與中年男子對視一眼,兩人的神情都顯示出一種如釋重負之色。
夥計接著道:“但此婦人的身分也絕不尋常,也許,她的來頭比九煞門門主的胞姐鄂賞
花更大!”
那女子淡然道:“只要她不是鄂賞花,我們不去招惹她,無論她的來頭有多大,都無關
緊要。”
中年男子卻道:“柏豎,莫非你已查清了她的身分?”
被稱作柏豎的夥計道:“此人與風宮之間似乎有些過節。”
“風宮?”那女子與中年男子同時失聲低呼,在江湖中,“風宮”二字無論何時都具有
強大的震撼力。
正 文 第十章 風魔之母
第十章風魔之母柏豎點頭道:“聽起來,似乎是風宮宮主牧野靜風欲得到她的一部刀訣,刀訣名為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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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訣——卻不知這霸天刀訣有何神奇之處,可以引得武功蓋世的牧野靜風對它感興趣。”
那女子正待開口,忽聽得“啪”地一聲脆響,像是什麼東西碎裂了,聲音是自廚房中傳
出來的。
三人神色微變,那女子搶步掠至門前,猛地將門拉開,只見那老媽子正神色略顯慌張地
在揀著地上的碎碗片。
那女子微微蹙眉,略一轉念,忽然道:“王媽,原來你是能聽見聲音的,你並非真正的
又聾又啞!‘王媽身子微微一震,猛地抬頭,急忙搖了搖頭,以示否認。
但剛一搖頭,她立覺不妥:此舉無疑恰好證實了那女子的話,否則她既然聽不到對方的
聲音,就根本不會搖頭否認!
想到這一點。王媽的臉色變了。因為驚慌,一不留神間,她的手亦被碎碗片劃破,殷紅
的鮮血一滴滴地落於地上,她卻渾然未覺,只是緊張、內疚、駭怕地望著那女子。
那女子不動聲色地望著王媽,緩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