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多時的張棟兄弟,帶著無數族人把客人安頓好,隨著灝二爺一聲令下,全族大擺筵席,為歷經九死一生而活著回來的海員們慶功。
簡單的露個面飲完三大碗水酒,張灝帶著心腹在一間密室裡,十幾個人神色嚴肅,看著神色激動的船長,曾經跟隨過鄭和太監的李愚,介紹著堆滿屋子的寶貝。
金光燦燦,數百件造型奇異的金飾和各種金子打造的玩意,險些耀花了大家的眼睛,所有人全都喜氣洋洋,紛紛震驚於那遙遠陌生大陸的富饒程度。
唯有張灝無動於衷,死盯著幾口麻袋,隨口吩咐道:“按照這些玩意的十倍價值,全都折成銀兩賞賜給所有歸來的兄弟,所有人的家眷都要遷徙過來,我張灝要保證大家衣食無憂。”
李愚和副手張洋大喜,急忙大聲道謝,他們雖然身份體面,但那些船員幾乎都是普通老百姓,都是這些年在南方海事學堂受過訓練的學員,二爺的意思是要保證所有人的一生富貴,自然包含那些在途中死去的兄弟們。
只覺得心臟怦怦跳動,張灝強壓著心頭激盪,伸手慢慢開啟麻袋口,望著裡面黃橙橙的物體,不可自持的叫道:“天佑中華,終於尋到你了,哈哈。”
雙手捧起這比金子還有珍貴無數倍的玉米種子,張灝珍惜萬分的放在唇邊,使勁親吻著。
張棟目瞪口呆的指著那十幾個麻袋,失聲道:“這就是二爺曾經說過的玉米,能在北方寒冷之地大量種植的糧食,太好了。”
滿室沸騰,誰不知道糧食對於老百姓的重要性?那些貴重的金飾再也無人關注,全都一擁而上,爭搶著觀看這些價比黃金的種子。
張灝昂然大笑,馬上又開啟另一個麻袋口,看著裡面青幽幽的土豆,越發激動萬分,早年從北美洲得到的不過是些番薯等物,而土豆卻是小的可憐的品種,而這些才是張灝夢想中的食物。
搜尋腦海中的記憶,張灝後來斷定玉米和土豆都是出自中美洲,即使北美大陸也有,但要深入內陸實在太過危險,雖說那些印第安人比較單純善良,但當年的船隊只是在沿海闖蕩一番而已,並沒敢上岸逗留時間太久,漢人比起殘忍之極的白人,無疑要文明仁義的多了。
而這次李愚帶領的船隊,吸取了上次的航海經驗,又一次沿著海岸線一路向南,沿途自然遇到無數危險,終於克服暴風雨和颶風,暗流疾病等等巨大風險,從中美洲找到張灝仔細描繪過的物種。
最後望著幾麻袋的菸葉子,聞著曾經很熟悉的菸草味,張灝最終斷定他們去了後世古巴一帶,再往東方而行就是大西洋了,橫穿過大洋,那裡就是快要遭遇到黑死病的歐洲大陸。
張灝的小心眼無意中躲過一場浩劫,馬上就要經歷黑死病的歐洲大陸,絕對算是天下第一等的險惡地帶。
正是因為一些瘟疫疾病,等白人發現新大陸時,身上攜帶著的病菌給美洲帶來無以計數的死亡,兩個比整個歐洲人口總和還要繁榮的印第安帝國因此煙消雲散,而這時代的亞洲人雖說比印第安人能抵禦瘟疫侵襲,但黑死病爆發最猖狂的時候,這時候要是去了歐洲,誰敢保證回來時不會引發一場浩劫,那些老鼠的生殖能力太可怕了?
回到正題,李愚還曾經帶回來一些水果,可惜在返回途中都已經腐爛了,倒是一袋子可可粉引起張灝的興趣,只可惜感覺這東西是要種植在熱帶的,並未得到他的重視。
並未如上次一樣把玉米和土豆等物進獻給朝廷,張灝想先在北方試驗著種植一下,而那十六個印第安土著,不敢保證會不會活下去,他可是記得他們受不得嚴寒,必須抓緊時間爭分奪秒。
“張梁,馬上調撥海船,過幾日就去東北。”張灝略微思索一下,馬上吩咐。
“是,一批船隊這幾日就會返回,我去確認一下。”張梁笑著答應,依依不捨的看了眼麻袋,轉身而出。
“張四伯,園子裡的玻璃溫室已經蓋好了吧?”
張灝走至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身邊,語氣溫和的詢問,這老人乃是族中的老輩,一輩子在北方打理莊稼,是位極有經驗的農民。
一想起那從番國運回來,價值連城的琉璃屋子,老漢就心疼的咧嘴,說道:“都修好了,只是屋子太小,沒法大量種些蔬菜,唉”
同樣想起用無數形狀的玻璃片,亂七八糟拼湊而成為的蔬菜大棚,張灝就想大笑,他哪會心疼在意?不過是用來試驗種子的培育基地而已,而自己早已把一些哄騙而來的阿拉怕工匠送到了北方,那裡還有這些年收留的無數流民和匠戶,早晚會生產出真正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