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手,毫無滯礙。
周氏和一位媳婦就近不時指點,張灝偶爾修改一下,比起畫工技藝,他肯定不如畫師,此刻只不過畫出人物的頭像,那可絕對算是張灝的長項,不管是手法還是下筆方式,都令畫師面色驚訝,頻頻點頭讚許。
附近家人全都靜心屏氣的探頭觀看,一個個面帶驚訝,比起二爺的文采,看來這畫技又要技驚四座了。
須兒,就描染出半個上身來,端的是玉貌幽花秀麗,肌膚嫩玉生香,竟然像個**分,更奇特的,就是人物真的栩栩如生,好似活過來一樣,也是張灝用功勤奮,又結合古時的繪畫技巧,又是他最擅長的肖像畫,立時贏得一個滿堂彩。
“絕了,絕了,二爺又未見面母親年輕時,怎麼畫的如此傳神,真乃絕技矣”一位老者眼睛通紅,無比懷念的說道。
“親家母的這幅尊像,二爺畫的太好了,這麼一打眼,無非是少了口氣罷了,唉”一位親戚婦人衷心讚美,凡是見過老太太的親戚,無不震驚點頭。
面對老太太的後人一個勁的誇讚,即使是以張灝的厚臉皮,此時也有些承受不住,暗笑他們沒見過世面,這哪裡是像,只不過是一副美人圖而已,要是你們見過後世的照片,還不大罵我誤人子弟?
反正不管怎麼說,以這時代眾人的欣賞水平,自然都對灝二爺的絕技衷心佩服,樂得周氏好似誇讚自己一樣,美滋滋的笑了半天。
望著沉浸在畫像裡的畫師,張灝提醒道:“先把半身像勾勒詳細,馬上就要掛的,至於那大影,不誤出殯就行,都要用大青大綠,冠袍齊整,綾裱牙軸一應俱全。”
“學生省得,不勞公子囑咐。”頭也不抬,中年畫師兩眼放光的盯著畫像。
“那就好”張灝訕訕一笑,看來這位還是專精此道的痴人,不過大凡有才學的,都是此種態度對人,畢竟人家才是行家,哪用得別人來提醒。
當下張灝走出圍觀的人群,順便把一干閒雜人等全都轟走,不許別人打攪人家用心作畫。
周氏收起笑臉,陪在張灝身邊,正好此時張家嫂子帶人走來,忙不迭的回頭吩咐道:“好生擺好,仔細看著點,別散了架。”
幾步上前,張家嫂子一指身後的金山銀山,道:“都是剛從冥衣鋪取回來的,用的都是最上等的好材質,老太太好有福氣。”
笑著點頭,一邊和她們說著閒話,張灝一邊看著下人們,除了上百擔金山銀山之外,還有一十六座堆金瀝粉,捧盆執巾的童男童女。
那邊錫匠已經打造停當,走過來在靈前擺上香爐商屏,燭臺銀盒,銀爵盞,紫霞碗,銀質七層寶塔,亭臺樓閣應有盡有,真是銀光閃閃,耀日爭輝。
“張媽媽,你去吩咐灶房上飯,好酒好肉管夠,大傢伙累了半天,也該吃些東西了。”
“唉,這就去吩咐一聲。”張家嫂子笑著應承,看了眼跪在靈前的孝子孝孫,輕輕嘆了口氣,扭身離去。
周氏身上瑣事繁多,也準備跟著離去,張灝伸手拉住她,問道:“這算是小殮吧?”
“是呀”周氏想了想,輕聲道:“三日後才是大殮,按理說喪禮要持續七七四十九日的,不過等出殯後,其它事自有人家子孫安排就好,咱們不必跟著辛苦勞累。”
“嗯,派人去問問,那些大報恩寺的和尚怎麼還未過來?我記得是要先念倒頭經的。”張灝隨口吩咐。
“二爺。”周氏粉面含怒,輕輕跺了下腳,氣道:“這日子怎能喊人家和尚,沒個禮貌,要尊稱上僧的。”
漫不經心的笑笑,張灝從諫如流,笑道:問問上僧來了沒有,這行了吧。”
捂嘴輕笑,周氏無可奈何的白了他一眼,扭身款款而去,張灝搖搖頭,抬頭看看從靈棚一直延伸到影壁,又一直延伸到府門外的龐大工程,暗道這婚喪嫁娶,果然是最耗費錢財之事。
靈棚已經搭好,但中間的主棚卻剛剛把骨架搭起,上百位彩匠和幾百位下人幹活飛快,整個棚裡留有很多小門,供家人進出,一側還搭建六間罩棚,裡面臨時設定廚房,一股子菜香味撲鼻而來。
大門首兩邊還搭建了十二座榜棚,靈棚後面還有二十座花棚,就連園子裡都搭建了棚子,用來供弔唁的親戚朋友休息吃飯,比起當日張海小妾身死時的規模,真是不可同日而語,老太太的輩分太大,再奢侈些那也是應當的。
眾人越是忙活,越是佩服朱元香,就是沐憐雪也大呼吃不消,這一件件一樁樁令人措不及防的煩惱事太多,哪個地方都得照顧到,銀錢更是如流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