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灝不悅的看了她一眼,這丫頭幼年喪父,備受兄長姐姐寵愛,以至於從小頑劣,模樣只是清秀,遠遠比不得她姐姐風姿豔麗,其人性子活潑,整日裡各家遊玩,京城閨閣間的隱秘事,就沒有能瞞得過她的,這點倒是與對岸李安半斤八兩,同屬喜好打聽八卦的神奇人物。
“那丫頭是誰?”
張灝從不對朱元英客氣,語氣中即使溫和,但卻隱含質問,聽的朱元英心中一跳,趕緊老老實實的站好。
前幾年這頑劣丫頭進府玩耍,就曾當眾放縱,結果被張灝撞見,想灝二爺又哪是憐香惜玉之人?當即把朱元英暴打一頓,結果氣的小丫頭哭著跑回家,想著找自己兄長回來報仇,卻萬萬沒想到,那小煞星兀自不肯善罷甘休,竟然殺了過來,當著老太太和朱勇的面前,生生又把朱元英痛打一頓,而自家長輩卻只是笑罵打得好,從此以後,朱二小姐每回撞見灝二爺,就跟老鼠見了貓似地,規規矩矩的跟個小綿羊一樣服服帖帖。
朱元英一愣,急忙回頭望去,順著張灝的指引,笑道:“那是吳王殿下的千金大小姐,今年被封為宜安郡主的。”說完指著對岸,嬌聲道:“那邊還有她的兩個郡王哥哥,陪著她一同進京的,今次過來,想著挑選位京城世家小姐,封為側妃娶回家呢!”
兀自笑嘻嘻的說著,朱元英低頭看向張灝,卻心中一驚,只見灝哥哥的臉色忽然變得森冷,眼含深意的望著對岸瞧。
與此同時,這邊又發生變故,那幾位姑娘一走,唯有宜安郡主並未離去,反而心中惱怒,她自小遠在鳳陽長大,又因父親吳王生性軟弱,對於子女不免放任溺愛,這天高皇帝遠的,結果就養成了一副小姐脾氣。
柳眉倒豎,宜安郡主自覺被掃了面子,冷笑道:“有道是不知者不怪,怎麼,妹妹即使姓沐又如何?難道還嫁不得朱家子孫嘛?”
入畫登時啞口無言,姑娘和二爺之事並未昭告世人,這其中原因複雜,那攪局者芳寧公主就杵在這呢,她哪有膽子為小姐招惹是非?
沐憐雪心中無奈,就想立時歸家去,她原本就不想出來,只是大姐親自邀請,說是要為她引見一位與眾不同的姑娘,誰知憑空招惹來麻煩。
宜安郡主一見對方不答腔了,馬上得勢不饒人,笑吟吟的道:“沐姐姐姿容絕色,實在是令妹妹喜歡,不如就許配給我兩位皇兄其中的一個好了,呵呵,那今後大家日日相見的,妹妹也能與姐姐好生親近了。”
再也忍受不住,沐憐雪至此終於大怒,但她知曉灝兒就在附近,倒也沉得住氣,並未開口,身後丫鬟一個個神色憤怒,狠狠盯著得意洋洋的宜安郡主。
其她人不明所以,依然選擇作壁上觀,還有那想著嫁給郡王的,此刻嫉妒萬分,但更多蘭心惠質的大家閨秀,卻是面色不忍,都是神色同情的注視著沐憐雪。
芳寧公主卻是悚然變色,別人不瞭解張灝性子,她豈能不知?心中暗叫糟了,怒道:“閉嘴,你給本公主回家去,這玩笑也是你能開的?”
“憑什麼殿下讓我走?難道我朱家兒郎還配不上一位國公家的大小姐嘛?”宜安郡主神色不滿,終於忍不住出言頂撞,只氣的朱智真神色驚慌,心中嘆息。
“你朱家子孫就稀罕了?我倒是覺得,大多數不過一群是養在宮殿中的豬玀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
懶洋洋的話語憑空響起,立時震撼全場,沐憐雪和芳寧公主相視苦笑,兩人同是無言以對,心想這小惡人永遠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所有少女全都大驚失色,那大逆不道的話都敢出口,到底何人如此大膽?
宜安郡主氣的俏臉煞白,指著悠然站起的書童,氣急敗壞的尖叫道:“好一個口出不遜的奴才,真是活該千刀萬剮。”
張灝笑嘻嘻的瞪著她,笑道:“早在小爺八歲時,就這麼罵過漢王,到現在還不是好生生的活著?你這丫頭好生無禮,今日就叫你嚐嚐爺的厲害。”
眾女無不倒吸口冷氣,不禁面面相覷,即使如今事實如此,想那皇族子弟整日豢養在封地之中,不許經商,不許置地,有的連書都不讓讀,確實跟百姓家養的豬一樣,動輒因欺負百姓,而被聖上乖乖治罪,但是皇族豈能任由旁人出言辱罵,這真是自尋死路了。
張灝無所顧忌,皇帝朱棣起兵奪得天下,登基後立即嚴密監視天下皇族,自己如今就是負責幹這差事的,別說辱罵幾句,就是陷害哪位藩王,朱棣也只會笑眯眯的看著,天家無情,豈是說笑的?
面對如此肆無忌憚的書童,宜安郡主臉色煞白,伸手從身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