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一愣,剛想出言辯解幾句,就被母親趙氏一把拽住,神色羞怒的朝他搖搖頭,總算她深知張灝翻臉不認人的作風,也知道目前除了老爺張輔外,家中早已沒人敢質疑侄子的任何決定。
似乎察覺到兄長目光望過來,張文趕緊老實低頭,這一副窩囊樣子別說惹得秦晴筠眼神輕蔑,其她女人無不搖頭,剛才還自誇頂天立地,這馬上就現出了原形。
沐憐霜一臉崇拜的望著哥哥,史湘雲驚訝的捂住嘴,她萬萬沒想到,這灝哥哥在家中竟然有偌大的威風,不過一想到他當日一句話就滅人滿門的手段,馬上釋然。
望著自從自己現身,就一直目無表情的秦晴筠,張灝嘆道:“何苦作踐自己,你明知道有我在,就沒人敢難為你的。”
這句話可說的大家一頭霧水,唯有沐憐雪神色複雜,而秦晴筠緩緩低下頭,幽幽的道:“兄長又何苦把麻煩攬上身,或許你也只是一個俗人,為了自己的虛名,卻是委屈了沐姐姐。”
“我輩貴在自知,何止只是一個俗人,恐怕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俗人。”張灝隨手接過紫鶯遞過來的絲巾,走至各位姑娘坐著的八仙桌前,望著眼含柔情的沐姐姐,輕聲道:“真是委屈你了嗎?”
笑容璀璨,沐憐雪盈盈起身,一瞬間,姑娘心中飛速掠過多位美人,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除去芳寧公主是皇帝安排的,恐怕除了眼前這位秦姑娘屬於未知數之外,灝兒還真從沒做過對不起自己之事,至於蕭氏姐妹和丫鬟們,連同那外頭的慕容珊珊,卻都被沐憐雪下意識忽略掉了,這身份上不可逾越的差距,永遠是實實在在的。
不怪沐憐雪不把一眾美人放在心上,也不是她在男女之情上心胸寬廣,而是冰雪聰明的沐姐姐永遠不會自尋煩惱,把小妾丫鬟一流什麼的當成情敵,她和張灝自小青梅竹馬,張灝善待身邊人的心意,可謂是知之甚深。
還是自己錯怪他了,他幾何時做過令我難堪之事?沐憐雪心中升起一絲愧疚,灝兒並未說過喜歡秦姑娘,也未喜歡過京城裡各家豪門中的任何一位大家閨秀,而不管是紫鶯還是書萱紫雪,卻是沒辦法捨棄,真要為了自己而把丫頭們統統拋棄,自己還會喜歡這樣無情無義的他嗎?
誰讓我們生在豪門呢,沐憐雪心中嘆息,隨即當著全家人的面前,強忍著一絲羞澀,主動接過男人手上的絲巾,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一腔情意,溫柔細心的為張灝擦拭面龐。
女眷們含笑讚歎,丫鬟們看的心頭雀躍,沐憐霜和史湘雲更是小臉激動的通紅,一個勁的鼓掌叫好,即使是蕭家姐妹,也有自知之名的微笑不語。
唯有趙氏心中冷笑,而幾位少爺則神色欣喜,暗叫沐姑娘敢當眾表白心意,那可真是大喜事,看來秦姑娘是名花無主之身了。
張灝看著一臉欣慰的秦晴筠,只見佳人一笑嫣然,讚道:“不愧是晴筠最欣賞的哥哥姐姐,能當眾表白情意,實在是該浮一大白,沐姐姐,晴筠只當他為兄長,絕無其它心思。”
沐憐雪含笑點頭,忽然說道:“我倒是希望留下你做個妹妹,此言發自肺腑,絕無半點言不由衷,因為不是我沐憐雪生性大方,而是相比灝兒,我實在不知還有那位青年俊傑能真正配得上你,能讀懂你的心。”
“謝過姐姐一片好意,不過呀!”秦晴筠感激之色一閃而過,隨即頑皮一笑,順便取笑道:“姐姐倒是自賣自誇的,這天下那麼多男人,豈能沒有一個合適晴筠的。”
緩緩搖頭,沐憐雪眼含深意的笑道:“世間男人千千萬,但你的知己卻是隻有一個人呦!”
心頭不禁閃過一絲慌亂,秦晴筠竟有些抵不住沐憐雪那清澈見底,好似直透人心的目光,心慌意亂的趕緊低下頭。
暗恨自己不爭氣,秦晴筠乃是何等心高氣傲的人,立時激的少女就要語氣決絕的立下誓言,當眾發誓日後就是嫁豬嫁狗,也不會嫁給這位灝二爺。
一直默不作聲的張灝,先是任由沐姐姐為自己服務,即使他一身狼狽,但屋子裡除了兩位長輩之外,果真再無一人敢多嘴插話,不管是趙氏還是幾個兄弟。
而兩位最是聰慧的少女之間的對話,只聽得大家心中駭然又有些莫名其妙,驚駭的是兩位未出閣的姑娘家,竟敢當眾討論男人,而莫名其妙的則是又有些聽不懂她們的話中意思。
直到沐憐雪輕易間巧設圈套,激的秦晴筠就要當場發誓時,張灝眼神有些陰沉,心中有些失望,不過卻沒有阻止這一切。
兩位少女兀自不知道,要是秦晴筠下一刻真的立下毒誓,被沐憐雪輕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