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重張府的權勢,指望著一步登天,進入內宅找個美差,從此過上好日子,誰成想這張三為人老實憨厚,雖是府上老人,但卻並不受重用,家中又人多口雜,日常生活時常拮据困窘。
不甘心的張家嫂子,開始還委委屈屈的操持家務,後來就越發看自己丈夫不順眼,連帶著更是不待見他的兩個兒子,一不順心就大吵大鬧,整天鬧得四鄰不安,等遷來京城後,府上管事幹脆把他們一家遠遠發配過來,張灝母親也是心存善意,憐惜張山父子,這裡雖然遠離府上,但管著一大片莊園,實在是個優差,逢年過節的好處不少。
要說這張家嫂子,為人雖然勢力,品性倒是不壞,眼看著進城無望,此處的日子過得還算舒心,這些年倒也安分守己,只是動輒一不順心,就在家中罵罵咧咧,從不給兩個孩子好臉色,這天長日久的,母子間越發起了嫌隙,好在她只是出言辱罵,卻不曾動手打過兄弟倆一根手指頭,而兩個孩子性格忠厚孝順,就算受了些委屈,也多半是逆來順受。
沒成想今日大小姐過來,眼見這一大幫子嬌滴滴的少女們,只看的兩個小子眼花繚亂,心如鹿撞,這少年人的自尊極強,當然不想在美若天仙的小姐面前丟臉,雖不敢明著反抗繼母,但還是下意識的稱呼張家嫂子為姨娘,也是多年壓迫下,一時間的爆發。
這聲姨娘可真的觸痛到張家嫂子內心深處,這些年本就自覺受盡委屈,含辛茹苦照顧他們父子三人,卻沒曾想得到如此的待遇,只氣的臉色發青,當下也顧不得跟前坐著小姐少爺,渾身顫抖的大罵道:
“好,你們兄弟當我是姨娘,好好好,這些年算是白養了你們這對白眼狼,吃乾飯拉稀屎的狗東西,你們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有本事就別回家,去找你們那死了多年的親孃吧。”
暴怒傷心之下,眼淚也跟著直掉,這突然之間的變故,可驚呆了大家,只嚇得站在她身邊的小女孩,也跟著哭泣,抱著趙家嫂子的大腿,哀求道:“娘,你不要生氣了,哥哥不是有意的,娘。”
一把推開自己的親生女兒,淚眼模糊的張家嫂子,臉色猙獰的怒道:“死丫頭,還叫什麼哥哥,你沒瞧見嘛,咱娘倆在他張家就是個外人,等他們兄弟長大了,這家裡就再沒咱們的容身之地了。”
撲通一聲,才反應過來的張家兄弟趕緊跪下,哥哥更是對自己剛才的口不擇言大是懊惱,大喊道:“娘,是我錯了,孩兒再也不敢了,您消消氣,您消消氣。”
弟弟則扶起倒在地上的妹妹,認錯道:“娘,孩兒今後一定聽您的話,您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一邊收拾園子的婆子丫鬟,聽得這邊的動靜,紛紛跑了出來,管事王婆子緊走幾步,就要上前勸說,沒成想這張家嫂子性子暴烈,這多年委屈一旦湧上心頭,哪還會善罷甘休。
她本就是小門小戶的庶女,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嫁過來給人家做個繼室,心中多少不滿可想而知,這麼多年一直呆在家中,也不懂什麼規矩尊卑,好像發瘋似的撥開王婆子的手,就要大哭大鬧一番。
“夠了,我和姐姐就坐在這裡,你這婆娘就敢任意撒潑,絲毫不顧自己的臉面,真當張家沒有一點規矩嗎?”
眾人心中一驚,這童音雖然稚嫩,但卻隱隱含著凌厲,尤其是出自一向深居簡出,多病痴呆的二爺口中,越發讓人不可思議。
就是坐著的張婉兒也驚訝不已,這瞬間發生的變故,對於她來說真是有些措手不及,畢竟她是個未出閣的女孩,從沒處理過下人間的糾紛,本來想在觀察一會兒,沒成想身邊的弟弟卻張口說了這麼一番話。
雖然張灝的聲音不大,但卻立刻驚醒了有些情緒癲狂的婦人,她比誰都清楚,這府上可以得罪管事,可以得罪小姐,但這個面黃肌瘦的二爺,可是萬萬得罪不起的,誰不知道他是大夫人的心頭肉,要是嚇出個好歹來,自己可真就惹出天大的麻煩了。
心中驚疑不定,這家人都說二爺身子大好了,這口吻語氣,活脫脫的一派大家公子的口氣,倒是不好怠慢,只是面子上有些下不來臺,抽泣的背過身體,雙手捂住臉龐。
啪!
張灝站起,重重一掌拍在石桌上,頓時嚇得大家心中一緊,神色慌張的看向涼亭中,秋蕊等幾個丫鬟更是嚇得花容失色,就是張婉兒,同樣神色不安的看著弟弟。
“剛才的經過,都被我看在眼裡,我管不了你們的家事,也不想管,不過我雖年少,總是張府的少爺,還有權處理府中的人事。”
小小身子昂然而立,面色不好的張灝,雖給大家感覺是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