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自拔。
顏景同俯身,親了一下枕邊人。
二月十一,諸事皆宜。
遲衡昭告天下:傳帝位於顏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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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三四〇
【第三百三十九章】
乾元七年的二月在群臣的手忙腳亂中度過,滿城柳絮兒在風中把城池的上空佔滿了;紛紛灌進人的耳目;拂之不去。每一日都是好天氣;柳枝翠了;杏花紅了;打鐵巷中有人賣米白色的梔子花,香飄得老遠。遲衡站在城牆之上,看著百姓從城門魚貫而入,熙熙攘攘;忙忙碌碌。有些年輕人激動地敘說著新皇上位,也有些老人咧著豁牙講述著前朝舊事;唱曲兒的依舊脆生生,忙碌的小兒把毛巾往肩上一扔;聲音帶拐彎地喊了一聲:“客官,裡邊請……”
帝位禪讓之後的遲衡,驀然變得精神。
不再咳嗽,也不再生病。
一襲淡黃色的衣裳悠然而立,清瘦了,但眸子炯炯發亮。
駱驚寒欣喜地抱著他,甜甜膩膩地說:“遲衡,年初你病得那麼突然,我每一天都害怕得很,以為你……哈,早知道這樣,早就不當皇帝了。等二月、三月……五月,五月朝廷就能全部定下來,我辭了官,咱們一起去容州好不好?”
遲衡一口應下:“五月啊,那我可以先溜達一圈。”
“去哪裡?”
遲衡親了一下他的臉側,輕鬆地說:“我要去一趟曙州,去去就回,你們先備好。”
“曙州有什麼好玩的,清麗的景色不如元州,富庶不如容州,繁盛不如淇州,人情淳樸不如濘州,誒,總之除了昭錦城還有什麼好玩的!”駱驚寒不滿地拽著遲衡的腰帶,忽而嘴角一翹,“我也去,我們,是在昭錦的一個酒樓裡,第一次,嗯,第一次你從了我!”
“……誰從了誰!”
“你,從了我!哼,要不是當初我霸王強上,你現在還不知道是誰的呢!”駱驚寒挑釁地上下打量,“我最悔恨的就是在炻州、元州的時候沒下手,後來你就打仗啊打仗,黃花菜差點就涼了!”
遲衡笑得不行。
宮平牽著一匹馬過來,駱驚寒好奇地一傾身,訝然道:“你連衣裳都準備好了?這麼倉促幹什麼,京城還沒定下來呢。至少,你得容我先把職務給別人一交吧!”
遲衡拍拍馬背,笑顏燦爛:“饒了我吧,交權本來就痛苦,你還讓我看著?”
“可是……”
“政務,都交給你和紀副使;軍務,都交給石韋和破荊;我實在沒什麼可教的,難不成教他當皇帝?哈,那玩意,往龍椅上一坐自然就會了。我溜達一圈就回來,你們正好都忙完。”遲衡一捋短髮,精精神神的,笑得也沒有一絲負擔。
紀策最是繁忙,本來疑心。
但看見遲衡揚鞭策馬,精神氣十足,滿面春風,分明才是久違的真正的遲衡。紀策的心就放下來。顏景同初登帝位,忙得腳不沾地才三月天,一件薄薄的龍服,都汗透了好幾重,無論什麼事務都必然要找上紀策,故而紀策也忙得分不開身。
纏綿一晚,紀策問:“你要去裂雲城嗎?”
遲衡的笑容一滯:“什麼都瞞不過紀副使啊!當年倉促間將他留在了那個地方,連墓都沒有好好修,這些年也從來沒有去看過。以後我要了無牽掛雲隱天下,和他道別一下。紀副使,不會在意吧?”
“真的嗎?”
“紀副使知道我放不下他。”遲衡閉了閉眼,彎出一弧笑。
這天,正好有人給紀策送來兩隻鳥。
鳥跟孔雀一樣大小,羽毛極其華麗,頸彎有著青翠鵝黃的絨毛。兩隻鳥兒是一對,時時親暱的啄喙交頸,來人殷勤地介紹:“這是鸞鳥,很難見到,尤其是一對更難得。這是野外逮來的,性子傲難養。”
紀策沉思。
遲衡上前一步,那鳥兒警惕地跳到一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極為惹人喜愛,遲衡凝思:“鸞鳥?看它們一個離不開一個,不如叫合歡鳥。合歡,名字俗了好養活。”
那兩隻合歡鳥果真活下來了。
後來,口口相傳,合歡鳥的名字傳開,原來的名字漸漸不為人知湮沒了。
臨行前的一天,遲衡讓護衛召鍾續入宮。
御前護衛跑了一趟,回來說正值鍾續這天休息,一大早就去深林中狩獵去了,得晚上才回來。遲衡坐在安靜的屋中,爐中一盤薰香嫋嫋,靜靜地等著,從中午一直等到夕陽西下。窗外的唐菖蒲開花了,筆直的枝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