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忽然,風雲驟變,綠霧突然起,一陣激越的聲音響起,和著鋪天蓋地而來的紅色振波,紅楓倏然被凍結。
白河結境轟然瓦解,仙鶴倏然變作了百倍衝向了魔物。
局勢陡轉,魔物們紛紛抱頭而遁。
又一波聲音沉沉降下,未來得及逃跑的魔物倒地痛苦地嘶喊。而天空中,千萬艾綠色的仙影幻化成了一個仙君,而後是紅波層層,化作了另一個仙君。
素霖還大喜:“璟寒、墨韋你可算來了!”
墨韋頷首:“方才辰衡網以血開路,我感知到了。”
“咦?這麼巧?”
“我曾以仙力為他療傷,故而有一脈淵源。”墨韋不願多說,手執寶器在白河畔劃了一個無痕陣與魔界隔開。
璟寒則置若罔聞,直直地朝辰衡飛奔過去,將他抱起,如同抱起了一個血人,黑色的血順著衣裳汩汩淌到底下。璟寒渾身發抖,忽然失聲痛哭,帶著沙啞的聲音喊道:“遲衡、遲衡,我們都沒一刀兩斷,你還有臉死啊!”
素霖喘了一口大氣,果斷喊:“沒死透,渡仙氣!”
聞言,璟寒低頭封住了辰衡的嘴,仙氣宛轉,從冰冷僵硬的雙唇中渡進去。同時,大顆大顆的淚落下,打在辰衡的臉上。他旁若無人的緊擁著,吻到哽咽,吻到窒息、吻到絕望。
絕望的吻亦是轉瞬,辰衡一魂迴轉,覺口中火熱,手心本能一握,眼睛睜開。
璟寒淚眼婆娑,忽然狠狠一推。
辰衡猝不及防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心口火辣辣的疼,但不要緊,總算是緩過勁來,他尷尬地看著眼前的人。
璟寒狠狠瞪了辰衡一眼:“你都忘了?”
辰衡心頭一跳:“天罰而已,不至於將仙界的所有記憶全部消掉。”
“你在人間的!”
璟寒的眼睛飽含怒意,彷彿辰衡膽敢說一個是,他就會一個滅仙大招放過來一樣。雖然怒,但卻有一種恃寵而驕的意味,辰衡不由得一笑:“確實,比別人忘得更快更乾淨。”
璟寒手執長練狠狠鞭了一下地面:“忘了好,我也很快了!”
他發起狠來也有股驕縱的味道,想起那痴纏的吻,又火辣又無忌,辰衡躑躅了,下意識地用手指撫摸了一下嘴唇,又下意識地微笑起來。
璟寒白了他一眼:“想什麼呢!”
“……”
“還想呢!”
“……”
璟寒忽然大踏步走到他跟前,手中的長練如蛇。就在辰衡以為要捱上幾鞭子時,璟寒一下抱緊了辰衡的腰,腳尖一踮封住了辰衡的嘴巴,狠狠地咬了一下那微張的嘴唇。
慘叫一聲,慘絕人寰。辰衡捂住唇,齜牙咧嘴。
璟寒滿意地鬆開手,恨恨地說:“想吧!留給你你以後好好的想!”
等緩過勁來,璟寒已消失。
辰衡恢復了三分力氣,起身按了按心口,對墨韋道:“多謝出手相救,他日必將重謝,我身負煞骨不宜久留,就此告別。”
墨韋沉默,帶著辰衡二人離開了險境來到一個空曠之境,指清前路後徑直離開。
辰衡快步追上前道:“那個煞鬼,捉住我會交給你的。”
墨韋淡然:“多謝!”
說罷飄然遠去,那寥落的語氣竟像平常一般,辰衡想墨韋的性格還是冷淡。
素霖挑起雙眉戲謔:“哎呦,走是不走?眼睛被黏住了?”
辰衡擦拭了一下嘴角,尷尬地說:“璟寒的性格原來如此的捉摸不定,小瞧他了。”唇竟然被生生咬破了,這種破可比被魔界捅幾個血窟窿還痛。
素霖笑出聲:“這只是開始,前方玉策還等著呢。”
“玉策?”
素霖高深莫測地笑了:“我挑的路,絕對周到,保證你驚喜連連。”
辰衡茫然,沒來由地渾身一顫:“什麼?玉策仙君嗎?他應該忙得不可開交吧,只是路過,怎麼感覺跟過五關斬六將一樣?”
玉策一襲紫衣澹然地站在一望無際的碧草之上,這碧草是幻化出來的,那搖曳的影子真實無比。玉策欣長的影子落在草上,隨風微動,望了一眼辰衡的嘴唇,迅速挪開視線,對著素霖道:“聽說,你們和帝尊談崩了?”
素霖苦悶了:“帝尊太一意孤行!”
“談崩也是遲早的事情,帝尊怎能容辰衡王一家獨大?素霖,是想回仙界領罪,還是呆在魔界和我們一起作戰?或者,跟著辰衡王去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