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一襲白衣,纖腰輕擺,在中庭裡舞起了白紵舞,端的是旋袖若飛傾世所希。而遲衡則端了一杯酒,饒有興致地喝了一口,眸子望著舞姬目不轉睛。宇長纓心裡莫名一煩,坐在他旁邊也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舞罷,舞姬蓮步而來,為二人斟酒。
那舞姬明豔照人,但已過妙齡,眉梢隱隱一縷皺紋。遲衡道:“長纓,這是名動元州城的柳六娘,舞步精妙無比,你看如何?”
柳六娘款款一笑:“將軍謬讚。”
雖為風塵人,舉止卻端莊如大家閨秀,絕不煙視媚行,這才是風塵中翹楚,宇長纓笑道:“六娘好腰身,比二八稚齡更是別有風韻。”
柳六娘不生氣,斟酒後輕衣一擺施了一禮告辭,走路亦是風情萬種。
她走後,遲衡還凝望著她的背影好半天。
宇長纓將酒壺一頓,悶悶地說:“不是不喜歡那些個聲色犬馬嗎?怎麼還擺起舞場來了?風塵中人,半點朱唇,萬人遍嘗,將軍該不會竟然好這一口吧?”
遲衡啞然失笑:“舞得的確很不錯。”
乾元軍裡可沒人幹得了教人跳舞的事,柳六娘也是遲衡挑過的人中覺得可靠的,當然她只管教授舞蹈清歌,別的可是一概不知情的。就像元之戲能挑出最合適的古玩,卻不可能知道這些東西的去處一樣。遲衡知道,這一類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宇長纓自然也不知這些,抿了一口酒後斜睨輕幔:“我也是會跳舞的——手執干鏚的兵舞,將軍要是喜歡我不介意舞一段!”
遲衡起身:“你還有這力氣?事務都交接給李簡了嗎?”
長亭,碧水,一年一度又綠長汀。
這天遲衡騎在馬上,滿目綠意,想到容越長戟所向無敵心中無比愉悅。安州鄭奕軍節節敗退,岑破荊同樣猛將猛軍,把梁誅打得哭爹喊娘。而石韋主攻安州與曙州交接之地,地名就叫回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