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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子,梁千烈派的是一個校尉,兩人都是焦躁又愁眉苦臉的樣子。遲衡放下心來,很快又很不是滋味,曾經都是同袍,如今說翻臉就翻臉真是難受。

遲衡當然沒時間折騰。

次日醒來,先是和石韋又說了一通,再度把駱驚寒鼓譟了一下,早飯一吃完就跑去給紀策鼓動了一番。紀策也並沒有給個準信,甚至讓段敵的侄子、梁千烈的校尉、遲衡三人坐一起吃了個晚宴。

那兩人見了,面色不悅又尷尬。

見那局勢,遲衡心又寬了許多。

等喝得差不多,遲衡先客客氣氣地問元州的情況,而後再問夷州的情況,問得細緻,十分關切。末了,遲衡感慨萬千地說,改天一定去夷州探望舊日恩師梁千烈,託他捎個問候云云。

校尉臉色好了些:“遲副都統,我一定將你的話都帶到。”

那邊,段敵侄子的臉色可就不好看了。

紀策看在眼裡沒說話。

當天遲衡藉故在紀策書房前繞來繞去,果然撞見段敵侄子氣沖沖地和紀策爭執之後拂袖而去——不得不說,段敵的手下都有點頤指氣使,這侄子還添了焦躁的毛病。

等他走了,紀策揉著額頭:“遲小子偷笑什麼,還不是你挑的事。”

遲衡無辜地說:“我什麼也沒做。”

一連三天均是如此,到後來,連駱驚寒聽得都能口落懸河了。

但紀策不為所動。

第四天,遲衡再度跑過去,天色晴好,紀策耐性出奇的好,興致也好,鋪開生宣,照著那開得馥郁的紫含笑勾勒起來,畫完含笑畫鷹爪花、畫木香、畫芍藥。

遲衡口乾舌燥,喝了水還說。

紀策的口才極好,遲衡說十句,紀策只需一句就能將他噎死。說到最艱難處,遲衡趴在桌子上,抬眼看著籠袖執筆游龍走鳳的紀策,越想越難過,也不說話了。

紀策手一頓,慢慢在芍藥上圈了一顆露珠。

“你呀,才三天就喪氣了,這怎麼行?我和顏鸞當初說服他大哥時,不止是遊說,還想法子挑了事端,足足用了三個月,才讓他大哥讓步。”紀策擱筆,“更別說,昏庸的皇帝只撥了一個顏王軍的名號,兵就只有五千……不說那麼多了,你呀,太嫩了,還差得很遠,這就不行了。”

遲衡一惑。

紀策走過來俯視說:“你是他喜歡的人、他看中的人,交給你,他會願意的。”

遲衡抬起頭,難以置信。

161一六二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和顏鸞一向有分工;帶兵作戰不是我的強項。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我掌炻州,只不過替他看一下門戶、過一下手而已。段敵保守有餘且自負;梁千烈激進卻少謀略,都不是合適的人。你比他們好的地方;就是至少你能往前多看幾步。”

“紀副使……”

紀策笑了:“好歹也是二十歲的人了,別總做出這種要哭不哭的樣子,指望誰再寵你啊!實在叫人看不下去——以後一群人都得指望你呢。”

“誰要寵了……”

紀策鋪開白宣紙;正色道:“考慮過合併之後將領和兵怎麼安排嗎?考慮過當咱們面臨段敵和梁千烈怎麼辦嗎?考慮過誰去矽州嗎?還能是你一個人跑來跑去嗎?別開口,我知道你考慮過就是沒考慮出個結果。來,高興點兒;慢慢說。”

遲衡鼻子一皺,笑了。

他的心充盈著感激和欣喜,像絕處逢生一樣,噗通噗通的,完全聽不清紀策接下來說什麼,好半天過去,才平息激動,對視上紀策疑惑的眼睛:“紀副使,你剛才說什麼?我太激動了沒聽清……”

砰——一記書卷打在頭頂。

紀策在處理事務上一向考慮得周全,井井有條。從他說來,遲衡就覺得脈絡瞬時清晰了,冷靜下來,察覺出不對勁:“紀副使,你怎麼沒有將自己安排進去?”

紀策一滯:“我就功成身退了。”

“什麼?”

“我一直在等著有人能把這爛攤子接過去,真是夠夠的。兩軍融合頂多需要半年,我只需在有人不服的時候出來說幾句就行了,等你穩當我就可以退下了。”

“不行……”

紀策手執毛筆,側頭笑:“我一介文弱書生,南征北戰四餘年,累慘了,就不許我風花雪月悠遊一生?”

雖然笑,笑得疲憊。

二人一直談到子夜裡,將諸事都商量完畢了,太細緻的地方紀策就不說了:“遲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