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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遲衡心中一動。

大刀一揮,草木一悸,刀鋒拂過,刀上穩穩地落了一朵嫩黃的小花,花兒柔弱地覆在粗糲的黑刀之上,只是微小的一點。遲衡笑著將刀緩緩舉起,舉到容越的胸前。

容越睜眼。

伸手將花捻起,嗅了一嗅,笑了。

遲衡上前,坐在松樹下。

容越順勢也坐下了,二人肩並肩靠著,手臂挨著手臂,膝蓋靠著膝蓋,親近無比。兩人都向著對方微側頭,一同望著遠處遠處山色空濛,繚繞的霧氣牽引向西,無法言語,無需言語。

四月的陽光普照,很快霧氣就變得稀薄,山色變得淺淡,能看到山上杜鵑花紅得絢麗。遲衡笑道:“容越,淇州那一線,鄭奕是鐵了心要守住,就算岑破荊吐血了也很難開啟僵局的,咱們只有儘快攻破安州、拿下景餘州,開啟北上的口子,淇州那邊的防禦才可能鬆動。”

以元奚江為界,遲衡在南,鄭奕在北,如今勢均力敵。

容越道:“我挺納悶的,戰打得稀里嘩啦,為什麼鄭奕還在這個時候登基,不是擺明了分心嗎?”

遲衡搖頭道:“鄭奕或許想借登基之勢,肅清軍中的他人勢力,你不覺得鄭奕軍現在黨系紛爭太多太混亂嗎?尤其是還有些自不量力的保皇勢力。鄭奕地盤大,又多是原元奚各王的勢力,尾大不掉。不像乾元軍,一開始就沒那麼多雜七雜八,來投就是投我遲衡的,別說什麼元奚王朝不王朝的話。”

容越笑:“你霸氣!”

遲衡側頭望著他忽然說:“如果沒有你的壘州,就沒有乾元軍;如果沒有你和破荊,也沒有今天的我。”

容越白了他一眼:“知道就好。”

“有沒有後悔?假如你沒有將壘州拱手讓出來,或者沒有讓我和破荊分權,也許今天,你就是半個元奚的君主了——就輪不到我做主了!”

容越挑眉:“怎麼?覺得欠我了?”

遲衡笑著用左胳膊撞了他一下:“欠大了!等咱們將元奚拿下來,我封你做壘州王——壘州還是你的,我絕對不會佔為己有。”

容越滿不在乎:“好啊!不過壘州王不好聽——改個名——容州,容州王好聽!”

“都隨你!”

容越笑了:“那你得把元奚分成十幾份才夠分,破荊、石韋、紀策……哪一個你也不能落下啊!哈,破荊一定會挑濘州;石韋呢,炻州;紀策,肯定要挑京城,嘖嘖,遲衡,咱們還得好好打幾年才能滿足!”

遲衡自信地說:“最多三年。”

“還有半個元奚呢,何況,鄭奕不是軟柿子,他的地盤大,將領也不弱,要拔掉他可不容易吶。”

遲衡伸出手:“就跟掰手腕是一個道理,最開始都勢均力敵,但不可能一直保持,一旦哪一方佔了上風就是壓倒之勢,咱們,就要爭這個勢——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容越,敢不敢和我比個力氣?”

“誰不敢!”

容越一躍而起,躍躍欲試,沒有桌子,沒法掰手腕,只能站著角力看誰的腳先動了。兩人面對面站著,各出右腿並在一起,擺好姿勢,站定,容越挑釁地一抬下巴,示意好了。遲衡笑著握住了容越的手,兩隻手都是遒勁有力,實力相當,互相都把對方往自己身上拽。

容越鼓足了勁要贏,額頭上的青筋幾乎跳了出來。

兩人本來僵著,遲衡瞅見那青筋,笑了,這一笑沒繃住,容越眼疾手快,狠狠往右邊一拽,遲衡腳下一動,身子前傾撞在容越的身上,順勢就要拽倒,容越哈哈一笑將他撈起,嘲笑道:“遲衡,你比以前差多了!”

“讓著你的!”

容越滿面春風,盡情奚落:“輸就輸不丟人誰不是沒輸過!也是,你在紀副使身邊呆久了,手頭也沒勁也正常!”

遲衡一個狠勁捏下去。

容越嗷的一聲跳了起來,就那一下子,可憐手背上全紅了,他甩著手直罵:“卑鄙,無恥,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一邊說一個掃堂腿掃過去,運勁如風,眼看沾衣遲衡瞬間閃開。

容越張牙舞爪再度撲了過去。

口鶴山之戰後,安州的鄭奕軍就在乾元軍的包圍之中,宛如甕中之鱉。

而早在遲衡攻擊泗梨道和靖南時,遠在安州與濘州邊界的顏翦就已發起攻擊。用五萬人,牽制住住了安州的二十萬鄭奕軍,為遲衡利落地拿下陣地解除了後顧之憂。

遲衡大加讚賞,當即提升顏翦為副將軍,令其調遣安州境內所有乾元軍以殲滅這二十餘萬鄭奕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