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逼自己表態嗎?
遲衡苦著臉,萬般不情願地嘟囔:“朗將讓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心中叫苦不迭,假如朗將現在就把他派去曙州或安州,一旦應承下來,指不定明天就得啟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顏鸞嘴角若有若無地翹了。
才把商量的事宜一說。
原來當下,元奚的局勢已經不同以往,甚是嚴峻。鄭奕的勢力向西擴,已經威脅到安州了。假如太師鄭奕的軍隊破了安州,那麼矽州濘州都危險了。
這是顏鸞不願看到的。
因為一旦鄭奕的勢力與顏王軍相接,鄭奕勢必藉機要收編顏王軍的勢力,屆時,顏鸞再想抗旨就是一場血戰。既不能攻西南,又不能向北,那麼,必須得保證別的州郡不被鄭奕吞噬。
所以,盧立巖要做的,竟是暗地裡支援安州。
範弘要做的,是暗地支撐濘州以東的曙州和玢州。二州的勢力均歸封振蒼。封振蒼的曾曾祖夫,是赫赫有名的開國功臣,當年封地是玢州一個小小縣城。到了封振蒼手裡,短短三五年的時間,異軍突起,將曙州玢州收歸囊中,目前在和鄭奕爭奪曙州以北的泗陽州。封振蒼曾覬覦濘州已久,但他沒爭過顏鸞,濘州最終歸了顏王軍。所以,兩者本是勁敵關係。
遲衡沉默。
顏王軍明明蓄勢待發,偏偏不能動,以至於窘迫到要暗自支撐自己的對手,以維持大局上的平衡。天底下最無奈的莫過於此吧?
顏鸞目視前方,揚鞭道:“池亦悔,你務必將元州失去的二縣爭回,並且,竭盡所能,挑釁西南王,他若動了,顏王軍就有可乘之機了。岑破荊,你負責元州數縣的兵力積蓄,如今的窘況,絕對不會長久,你要做到,一旦發令進攻,鐵蹄立刻能踏遍西南的。”
“是!”池亦悔和岑破荊聲音洪亮。
遲衡抓狂了,他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千萬不要隨隨便便拎起一個地方就把自己扔過去啊,那樣自己拒絕都不可能了!
可到最後顏鸞也沒說。
冬日暖陽遲遲,六人行在歸程。
顏鸞的馬緩緩而行,其餘人自然也都扯著韁繩信步,初冬裡,風冷氣清,一處酒家高高飄了一個酒旗,酒家門口是參天大樹和枯藤纏繞,遲衡心裡一動:“朗將,在這裡吃一頓吧?將軍府的鹹菜米飯我都吃出繭來了!”
顏鸞斜眼看他。
還沒說話,池亦悔擊掌大嘆:“遲衡你可算說到點子上了,我都快吃到吐了,鹹菜就鹹菜,還特麼一連一個月都是發黴了的紅鹹菜!朗將,咱們換換胃口吧!”
他這一央求,岑破荊也跟著起鬨了。
顏鸞無奈:“你們這一群狼崽子,走哪吃哪,也不怕把酒家嚇著,不準喝酒!”
五人眉飛色舞。
池亦悔第一個叉著腰點菜去了。
顏鸞端坐正席之上,遲衡趁機湊前,低聲說:“朗將,我有話問你。”
“直說。”
顏鸞不著道,遲衡自然不能說,期期艾艾,捱過去,要麼暗地扯扯他的紅裳,要麼摸一摸他的大腿,反正沒個正行。
顏鸞想發火又不能說,最後豁然起身。
遲衡連忙跟過去。
酒家外,地勢高低不平,有一處種了好幾棵丹楓極紅,紅葉落一地,在酒館的下風,遲衡拉著顏鸞過去,好容易到了樹前,顏鸞把手一甩:“還要耍什麼花招。”
遲衡抱住他。
顏鸞甩開。
138一三七
第一百三十七章】
遲衡又撲上去雙手扶住顏鸞的腰:“朗將;其實,你還是想派我去矽州吧?我願意去,你說什麼時候啟程,就什麼時候啟程,我一刻也不停。請使用訪問本站。”思來想去;矽州是逃不了的,因為這也是一個重要地域;顏鸞卻隻字不提。
果然,顏鸞一停。
真如所料,遲衡嘴裡苦苦的;抱得更緊了:“我知道朗將麾下良將數不勝數;不欠我這一個;誰都能去。可我只有朗將一個人;朗將就是我的盼頭,我去哪裡都可以,可我得指望點什麼——別人都建功立業,我不要,我只要朗將。”
顏鸞沉默了。
“朗將,你的傷好了嗎?昨天抹的脂膏管用嗎?”
顏鸞倏然變色:“放手!”
這又要變天,遲衡吐了吐舌頭,趕緊閉嘴,擁著顏鸞,蹭了蹭他的頸窩,傷感地說:“我不知道朗將派我去北牧城的良苦用心,我若是早知道,萬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