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莊期抬眼:“也學了一點,你眉心的那道煞氣沒了。”
“什麼?”
“你眉心的桃花煞沒了,眉心開朗,剛進來時我還以為看錯了。”莊期認真地凝視幾番,疑惑地說,“真是奇怪啊,師父說那道煞會相伴一生——也是,命相也是會改的。”
遲衡想起了群鬼朝拜的夢,心想鬼也如人麼?
轉念想起另一件事:“莊期,我年少的時候有個早夭的友人,他臨死前說讓我十二年後回去找他。時隔了七年,昨天又夢見他了,不過,他似乎怨我還沒去找他。夢得特別真實,我決定去老地方看看他。”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不,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夢見過他了——說句負疚的話,連他的臉都有點模糊了。但是昨天,他一笑一顰非常真實,就像站在我身邊一樣。”遲衡的目光變得柔軟,“就是他,也許他找到了別的法子,讓十二年變成了七年。莊期,你說呢?”
莊期蓋下睫毛:“你要是想他,就去找一找吧。”
逐風川是昭錦城南外的一處茂密郊野山林,山林有平川,宜狩獵,宜休憩。冬日白雪皚皚,明明淨淨,卻沒有多少景緻可言。
告辭莊期,遲衡逐馬而馳,寒風拂面而過。
遙遙的,樹影間有麗影飛馳,他聽見容越的爽朗笑聲劃破雲際,隨之而來的竟然是一陣嬌俏的笑聲,三五成群,分明是女子的嬉鬧聲。遲衡疑惑地放慢馬速,轉過密林,望見平川處,六個女子,或著窄袖蔥綠裙,或系水紅長腰帶,個個英姿颯爽,或騎馬飛奔,或引弓長射。
其中,兩個女子尤為出眾。
一個著黑衣的女子,騎在馬上英姿颯爽,引弓射箭百發百中,不比軍中將領遜色;有一個著鵝黃色衣裳,生得俏美,眉眼飛情,只會騎馬,弓都拿不對,一支箭過去險些把容越的馬腿射了,引得眾女子笑得不行。
黑衣女子名叫聞初然。
乃是是乾元軍副將軍聞義之女,聞義一員虎將,連女兒也是虎虎生威。聞義有心結親,遲衡本想將聞初然許配給容越,誰知容越斷然拒絕,非說要三十二歲邂逅他的心上人,這事不了了之。
想不到,在不知不覺中容越還與她暗中聯上了。
遲衡饒有興致策馬過去,女子們見他來了紛紛肅然,都不敢大聲嬉鬧悄悄地引馬遠離了一些,唯有聞初然彬彬有禮道了一聲將軍。容越回頭:“我就說人怎麼都躲了,原來是你來了。”
遲衡只是笑。
見女子們的興致少了大半,容越大聲笑著說:“我這裡還有一件孔雀羽衣,誰要是獵到剛才那隻狍子,這衣服就歸誰!”女子們莞爾,紛紛策馬散開。
容越飛身下馬笑容燦爛露出牙齒瑩潔透亮:“終於想到要出來啦?你去府了找我了?見到我師兄了沒?見到了?怎麼沒聊個半天?你穿得這麼厚實怎麼跑馬啊?”
遲衡輕鬆地揍了一拳:“你這小子,假惺惺說什麼要三十二歲。”
容越哈哈大笑:“想什麼呢!聞初然自己組了一支女子軍,讓我給她看看,還有女軍師呢,就是穿明黃衣服的那一個。前兩天才幫她練完女子軍,今天閒了,非要來狩獵,說見識一下我的身手。”
“你和她還合得來?把你們啪唧一聲拍一起得了!”
“去!這能一樣啊!不過,我從沒接觸過女子,想不到她們竟然如此有意思!昨天還非要易裝去青樓看看,我給帶過去的,還在十香樓點了好大一堆酒菜送過去,又喝酒又吃肉,一桌人玩得不亦樂乎,一點兒也不斯文!”
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遲衡斜了一眼:“別說你站到桌子上跟她們划拳了啊?呦,看你這表情,別還輸了吧?”
容越胸脯一挺:“她們一群人耍詐,故意騙我喝酒,輸了不算!哎呀,其實沒啥,不就是誑我把她們收編成乾元軍嗎?我看過聞初然的軍,和男子沒什麼兩樣!反正就千餘人,我把她們帶上,呵,保管不比精兵差!”
這口氣分明答應得妥妥的,怕是昨晚就誇下海口。
“你都做主了我還能說什麼?也夠膽啊,還敢帶他們去青樓,要是聞義知道了非把你削了不行。”
“就你想得多,我還帶他們去賭場贏了百十兩銀子呢,能怎麼著,我看她們有主意得很,個頂個的聰明,武藝也不弱,比有些兵士還好!遲衡,我跟你說,但凡是來到這世上的都不是豆腐,沒兩下子誰往刀刃上滾啊?再說就豆腐又怎麼樣,還千煮豆腐百煮魚呢,聞初然是女中豪傑,不比你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