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招,我當時心裡想著停,就立刻停下了,也穩也險,這就是你們說的收得住吧?”
岑破荊哈哈大笑:“有長進在!如今,你是隻跟我放不開了?”
“我是怕傷了你!”遲衡戲謔道。
岑破荊丟開刀,一把勾著他的肩膀照胸口揍了一拳:“誰傷誰啊?有本事來場真的!來啊來啊!不要以為今天你勝了他們就能勝得了我!”
遲衡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往後一扭:“肉搏你可不如我。”
岑破荊哪肯就範,抬腿後踢。
二人嘻嘻鬧鬧絞成一團,一個把一個抱住,都想來個過肩摔,又都不得逞。僵在那裡絞了半天,還是遲衡先撐不住,一笑破了功:“好啦好啦,算你厲害,與誰打都成,就是不能與你打。梁校尉讓咱們明天買刀,我可一定要挑一把順手的,現在這刀拿著總覺得削薄。”營裡也有刀,都一模一樣,量身定製的更合手。
“你是喜歡重刀,我要打一把輕的。”
“明天就能見到鍾序了。”遲衡喜滋滋的說,“我給你們介紹認識,他人可不錯了,脾氣是嬌縱了點,可對朋友仗義得很,一點兒也不含糊。”
岑破荊卻說:“他是大家族裡的公子哥吧?我最不慣跟他們相處,都矯情還妄自尊大,難伺候。”
遲衡笑著搖頭:“鍾序不一樣。”
第二日,四人乘著運糧馬車一併去了夷州城。
遲衡岑破荊二人本就熟稔,一路上遲衡給他說夷州的風俗人情。
病秧子曲央不愛說話,雙手抱心閉目養神,可把一旁的紅眼虎給憋壞了,他性子直爽,愛說話,一群人裡數他聲音最響。與曲央挑了數次話題,曲央均是不搭理的樣子。好容易到了城中的廟,曲央說他先下,去燒個香拜個佛,回頭衙門府裡會合。
見他跳下車去,紅眼虎長舒一口氣:“可把老子給憋死了,孃的一句鳥話不說,生一張嘴做個鳥用!”
遲衡笑了。
紅眼虎見搭理他,說得更起勁了:“你們說病秧子,呸,長這麼白的,孃的都沒見過女人比他白,你說他是光臉白呢,還是身上也這麼白?”他說話粗野慣了,營裡頭不覺得怪。
岑破荊接話:“有膽子,你把他衣服扒了看,不就明白了。”
這可慫恿不得,紅眼虎就是個愣貨,遲衡狠狠把岑破荊的腰部給捅了一下,岑破荊嘻嘻直笑。
有人接話紅眼虎自然來勁:“扒就扒又不是沒扒過,都是孃的大男人,誰沒見過那鳥玩意,又不是女人。”說著擼起袖子做出扒的模樣,把遲衡都逗笑了。
才說著制鐵坊就到了,三人跳下車,在那院子挑起武器來。
十八般武器,這裡有大半。尤其是刀、劍、長槍,擺在木架上整整齊齊。刀有長刀短刀彎刀雙飛刀,不一而足。三人把每一樣都耍了一遍,紅眼虎一眼相中了一把虎紋雁翅刀。遲衡則掂量了又掂量,還是覺得手裡份量不夠,便問打鐵匠還有更重些的沒有。
鐵匠撓了撓亂如鳥窩硬如鐵的頭髮:“有倒是有,那刀份量是夠了,但都嫌不夠鋒利。”
說吧,果真從裡屋扛出來一把大刀,看上去就十分笨拙,刀鞘灰不溜丟,刀柄也是灰暗的深褐色,連個紋飾也沒有,其貌不揚。只聽嗡的一聲,鐵匠抽出大刀。
三人都失望了,因為別的刀,不是銳氣如噴白電,就是精光四射。
這把刀連鋒芒都弱,看上去跟蒙灰一般。
鐵匠惋惜地說:“當年,我得了一塊百年不遇的烏鐵,用那烏鐵製了一刀一劍,那劍不消說,一出世風雲突變;這刀卻不知是時辰不對,還是火候不對,出來就是這副破爛樣。那劍鋒利無雙,這刀卻連塊肉也剁不利索,想送給殺豬的都沒人用。可惜了,可惜了!”
遲衡多看了幾眼,將那刀拿在手裡,在場地中央舞了幾圈。
那刀果然重,揮起來四面是風。旁邊有棵老槐樹,一支樹枝被小孩折斷了垂下,最下面的一片綠葉沛實可愛,遲衡一刀劈下,枝葉拂過刀面——竟然連枝葉都削不破,真是一把拙刀!
絕世名刀吹毛斷髮,這卻是笨拙得可以,難怪鐵匠說送都送不出。
遲衡嘆息,雖然不利,卻覺得握在手中十分融洽,重量和大小都很合自己的心意,不由得一氣揮下去,越練越合心,如同為他量身打製的一般。練到滿頭大汗,方才收了,以刀頓地:“就這麼把了!”
鐵匠也看得過癮,聽他要了,還驚訝:“這位英雄,一看就是好手,不如另換一把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