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那,顏王軍同時被擊得向後退了數步。
遲衡一驚,離得遠看不分明。
只覺得那個將領並不是什麼彪熊大將,怎麼可能如此勇猛無敵,一出則令士氣百倍之上。遲衡立刻也拿起戰鼓,將戰鼓擂得山響,比那將領還響亮,顏王軍自然也士氣一振。
但遠不及壘州兵士的忽然爆發。
就在此時,只見那褐色盔甲的將領一馬當前,率著精兵勇往直前,一舉突破了顏王軍最弱的一個方向。壘州全軍頓時如湧退的潮水一樣,揮刀揮矛的同時,飛快隨他而去。
無論遲衡怎麼擊鼓,顏王軍怎麼奮力圍追堵截,都遠不及那氣勢如虹的撤兵。
追之不及,更怕落入陷阱,遲衡令全軍停下不追,他眼睜睜地看那將領領著壘州兵士就這麼離去了,消失在了月夜下黑色的漁水山脈之中。
遲衡令眾人收兵。
此時,傳令兵也帶這一身的血跡回來了:“報遲副都統:漁水關附近的伏兵已被全數擊退,容越校尉與諸校尉正整兵,依原計劃領兵回馬!”
另一個傳令兵也策馬本來:“報遲副都統:夷山軍遇崔子侯的追擊,目前陷入激戰之中。”
真是再好不過的訊息!
雖然戰得遠比想象艱辛,而且,壘州兵士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只會糾結更多的兵士前來,遲衡下令自己領的這一支全部整裝待發,原地等待容越等校尉的兵士。
想想還覺得不甘心,揪過來一個渾身淌血俘虜,問他剛才那褐衣將領是何人,得到的答案令他大為吃驚。
竟是:駐守止城的雲化大將軍石韋。
遲衡真的愣住了。
他沒想到石韋會親自領兵來,以及石韋竟然如此的受兵士擁戴。接下來更難辦了,石韋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這麼離開的,不知道在哪裡埋伏的壘州援兵肯定會戰過來——而且,若知道崔子侯陷入圍護,石韋一定會去援救。
遲衡的腦海轉過了無數的想法。
回想著整個漁水城漁水關漁水山脈附近的地勢,以及石韋最有可能行軍的路線,遲衡當即改變了最初的想法:不回兵——霍斥會將崔子侯好好纏住的。自己更需要做的,是率兵去最佳地段截擊石韋的援兵。
思量一番,遲衡立刻傳令:令容越率眾兵直接回城援助夷山軍。
而遲衡自己則迅速整兵,前面是精兵,布錐形之陣;後面多為步兵,澤布二龍出水之陣。他領兵快馬鞭向漁水山脈的一處谷口。
這個谷叫雲鹿谷。
為何他會選擇這個雲鹿谷。概因這谷乃是沿山脈往漁水城的必經之路——行山路艱辛而慢,這一路最是快捷。如果石韋召集所有的伏兵援助崔子侯,在最短的時間內,他必然會選擇這一處的。
當然,期望石韋還來不及率眾兵經過這個谷口!
當他縱馬來到雲鹿谷時,聽見一陣鼓聲。
遲衡一驚,以為自己中埋伏了,策馬行了數步,他忽然笑了。因為,石韋領著眾兵,從那一個入口剛剛進入谷口,兵戈林立,羽旗獵獵,在相距數十丈處,兩人同時令軍隊停下。
真正的狹路相逢!
山谷安靜,兩軍對壘,遲衡執馬,第一次那麼將石韋看得那麼清楚。岑破荊曾說過石韋俊美非常,身為一名將領來說,石韋的確是俊美得過了,氣質如日下春柳一樣,有些柔,有些弱——只一眼遲衡就斷定,武藝上,他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真叫人想象不來,他剛才那一擊鼓,壘州兵士忽然就如神靈附體般的振奮了。
石韋也在打量遲衡,審視的目光很冷靜。
兩軍中間是一塊空空的場地,有許多石頭阻隔,地勢不太平。戰鼓一響,遲衡鞭馬上前,飛馳數步。而那邊,石韋左手邊的一名副將飛馬而出。
遲衡有意要來個下馬威。
甫一出刀,就險些將副將的紅纓砍掉,他刀刀如風,每一個精彩的橫劈或費削,都引來一陣激鼓。而石韋的副將雖然也偶有得勢,那邊的戰鼓也同樣響亮,但比試的高下不久就分了出來,副將應接不暇。就在遲衡要一鼓作氣把副將砍下馬時,突然一聲響哨,劃破山谷。
聽見聲音,副將立刻回馬,只見石韋當即下令:“戰!”
又是一陣吶喊聲,氣震山谷。
顏王軍的鼓聲都被這吶喊聲給淹沒了,明明是勝的一方,竟然氣勢愣是低一節,怎能讓遲衡不鬱悶,暗罵一句,回馬舉刀:“殺!”
說罷,率先一馬飛出。
壘州那邊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