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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眉不展讓人揪心的模樣。遲衡猶豫了一下,心想直接奔出去還玉牌,只怕楚公子是絕不會讓自己出去的。不如掛在路邊,兵士們撿去自然會交還與他。

才這麼一念。

風拂過。

距遲衡最近的地方,楚公子忽然執馬停住,往四周看了一看,眼睛一眯,命令道:“這裡有人,你們巡查一番。”

遲衡縮成一團時,躲在灌木裡。

其實,此處實在躲不了人,一陣簌簌亂響之後,馬蹄聲篤篤,停在他的跟前。漫長的沉默之後,一個令人絕望的聲音響起:“阿衡?你不是離開石城了嗎?”

遲衡睜開眼。

果然,是楚公子。

看著圍過來的兵士們,遲衡忍住狂跳的心,緩緩地掏出玉牌,盯著楚公子水一樣的眸子,說:“我是特意來還你的。”

“是你,偷了我的……牌?”

沒聽清是什麼牌,遲衡一咬牙,道:“我沒偷,是你掉了。”

楚公子沉默了一下。

遲衡想,他既然猜到自己是顏王軍兵士,必然也猜到自己偷了他的牌子是要探查石城的,這種胡話,他肯定是不信的。但如今,又能怎麼辦,束手就擒嗎?

遲衡坦然了,抬起頭,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楚公子。

四目相對。

楚公子迅速移開目光,卻伸出手,飛速接過玉牌。而後,又讓兵士們遠離數丈之後,緩緩道:“你是來探查石城的吧,且告訴岑破荊:趁早死心!”

遲衡硬著頭皮:“若是探查,我又何必在這裡等你。”

楚公子一怔,薄薄的眼皮一展,眸子越發如秋水漾波一樣,難以置信地看遲衡。

遲衡頭皮發硬,心想,即使被誤做登徒子,也比認做探子好點,畢竟,對喜歡自己的人,即使自己不喜歡,人們也總是會更寬容一些。

微風陣陣。

遲衡含情地望著楚公子。

楚公子白皙的臉,被夕陽籠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別叫我再看見你。”

說完,再次令人將他轟出城去。

遲衡大大鬆了一口氣。

等被叉出去後,回頭想想又覺得可笑,早就該將什麼道德扔到一邊,明知遇見楚公子必然是如此結果,還傻兮兮想將玉牌還給他——他如今手裡殺過的人不知多少,竟然還越不過偷的檻?——在許久之後,久經歷練的遲衡可以含笑說著謊言,並直視對方,比真誠還真誠時,且心底十分坦蕩時,他就再也不會為偷了別人的東西而苦惱了,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大抵如此。

此是後話。

遲衡心跳如鼓,騎著飛馬遠離石城時,帶著十二分的慶幸。多虧遇上的是楚公子,那人一看就優柔心善,若是遇上果敢一些的人,只怕二話沒說就把自己交官府了,哪裡還能讓他逃脫。

遲衡飛馬回去,岑破荊等人正待他回來。

水都沒有喝一口,遲衡就滔滔不絕,將沿路所見所聞都一概說了,並說了最終的結論:石城只可圍攻。

當年,元奚先帝攻克石城時。那年,天公作美,石城遇上百年不遇的大寒,奇冷無比,滴水成冰。先帝於是令人澆築冰塊,一層一層,一路鋪上去,生生將一道冰牆澆築得跟石城城牆一般高。如此,死亡無數,才終於將石城拿下了。

古照川道:“圍攻,則兩面受敵,一是石城裡的精兵,二是源源不斷的壘州援兵。而且石城有石山之水,糧草又足,就算圍上個一年半年,石城也決計是不會斷糧的。”

不像有些城池,圍攻一久,糧草斷絕。

如果能扛得住多面受敵,打退得了一撥又一撥的援兵,城池還是能攻下來的。不過那時,恐怕真得是一年之後了。而且,壘州的援兵是越來越多的,最後被圍攻的,肯定會變成顏王軍了。到時,被圍毆,才是最可怕的事。

古照川了看遲衡。

遲衡道:“我在石城也探聽到了一些訊息,駱無愚和駱驚寒果然對峙上了。古大哥,你那離間計可以使上了,如果能將駱無愚陷入窘境,他一定會不甘心,咱們最好能給嵬城一些進攻,他必然更火上澆油。只要石城內部亂了,不怕駱驚寒不動。”

要說離間之計,遲衡和岑破荊等均不擅長。

但古照川最是擅長,陰招極多,像什麼無事生非、挑撥是非,只要那兩人有嫌隙,必然要中他的計。且他早有準備,什麼下毒什麼栽贓什麼隔岸觀火。先用什麼後用什麼都井然有序,如同排兵佈陣一般。

他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