縐縐了點兒,不過想一想又很有帝王之氣,就它了!岑破荊,你看如何?”
把岑破荊問得直翻白眼:“你自己說的,像道士。”
乾元軍,就這麼定了!
三人的關係卻不像以前那樣有層級關係,而變成了三人均衡,但無論從名義還是實際上看,壘州軍肯定還歸容越掌控。他讓兩人巡一下軍,遲衡卻擺手:“咱們三人得分工了,岑破荊領兵先擋著封振蒼,容越負責搜刮地皮招兵買馬,我要去炻州,打通擴充套件的路。”
容越說:“為什麼不是夷州?”
岑破荊拍了拍他的肩膀:“夷州是梁鬍子,遲衡和我去,都只有被收編的份。時不待我,讓遲衡趕緊去炻州吧,壘州挺不了多久的。”
容越不服氣:“你這話說得,我都挺了一年多了。”
嘴上雖硬,容越豈能不知箇中道理,他與岑破荊將分工細細一劃分,遲衡在一旁看著,偶爾說幾句。
後一日,容越召集壘州的將領們擺了幾桌接風宴,大多是舊面孔,見了岑破荊和遲衡都很激動。容越順勢將壘州軍改旗易幟為乾元軍的事與眾將領一說,眾將領摩拳擦掌,說,既然岑將軍和遲都統回來,都好說。
宴席上容越一高興,給自己、岑破荊、遲衡全都封成將軍,也不要什麼名號了,一個容大將軍,一個岑將軍,一個遲大將軍。
眾將領紛紛起鬨。
且不提這一頓宴喝得轟轟烈烈,遲衡醉了七八分,醉眼惺忪中,依稀還是舊日光景,閉上眼,又在夢裡和惡鬼好一番惡鬥。
四月,初夏,桑葉老,麥花香。
遲衡啟程去炻州,臨行前安錯跑過來給他塞了一大捆藥草,鄭重地說:“遲衡,這一大捆涼草藥,每天都要泡水喝,千萬不要斷,藥性雖然慢了點兒,但合你的心意,不會過猶不及。”
遲衡質疑地看著草藥:“你這是餵豬啊!”
藥都是一副一副,誰見過一喝這麼一大捆的?遲衡不是不屑,而是不信,他早對安錯的詭異藥房產生了深深的不相信。安錯更加鄭重了:“你一定要喝,你現在身體內旺火已經壓不住了,要是不喝的話,呵呵……”
遲衡扯出一根藥草,枯枝一樣,根是紫色的,平淡無奇,遂困惑地問:“不喝怎麼的?”
“不喝的話,你看一頭母豬都會覺得秀氣。”
遲衡笑噴,安錯神色肅穆。
遲衡沒當回事,敷衍似得捆在馬背上。他捆得松,馬跑得跟脫韁了一樣,顛簸沒幾下,都顛散了,藥草一根根落下,遲衡渾然不知,等後來發現時,剩下沒幾根,他索性全扔了。縱馬馳向炻州,一路上風景如舊,他無暇眷顧,飛快到了武知縣忽覺不對勁。因為武知本是炻州的地盤,但所見兵士略異,他執馬一問,驚了,竟然是霍斥夷山軍。
遲衡將往事回想,頓時了悟,霍斥為什麼願意出兵壘州,因為朗將給他的許諾。
而遲衡一直不知道許諾是什麼,現在看來,應該是給了霍斥地盤,介於炻州和壘州之間的武知縣雖然一窮二白,但遼闊土地,足夠霍斥發展夷山軍了。
不可能,朗將怎麼可能養虎為患。
而且這麼長時間,根本沒見霍斥有動靜,而且容越從未提及此事。遲衡轉念一想,立刻執鞭一轉,所幸,霍斥沒有把自己隱回夷山,三日後遲衡不算太費勁地見到了霍斥。
霍斥暴擊了一下他的後背,笑了:“你小子,還活著啊!”
“託霍大哥的福!”
霍斥上下挑眉:“你小子比我都高了!不過這精氣神不夠啊,嘴唇都發青,怎麼搞的,讓照川給你看看。”
遲衡沒有多寒暄,單刀直入。
霍斥很豪爽:“既然顏王軍已名存實亡,我就不瞞了,當年我承諾:一助顏鸞拿下壘州,二秘密投於顏王軍之下,但明裡仍保留夷山軍的稱號。因為,顏鸞說,他受人所制,等到能與朝廷公開反抗時,再將夷山軍納入顏王軍之內。可惜,天妒英才,壯志未酬,他沒撐到那一天。”
遲衡木然。
霍斥拍了拍他的肩膀:“往事已去,多提無用。他承諾:拿下壘州之後,將武知縣等三個縣秘密劃撥給我,讓我有地兒發展夷山軍,所以今天就是你看到的——他想得周全,因為這三個縣和夷山一脈全被夾在夷州、炻州、壘州之間,我翻騰不出他的手掌心。”不過,顏鸞已逝,所有盟約冰封瓦解。
沉默了許久,遲衡說:“那你現在,在等什麼?”
“等梁千烈兵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