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郎中給背上上藥,慘不忍睹。
遲衡心如死灰。
“你是不是腦子壞了?平常的時候挺靈光的啊,怎麼就倔開了,你倒是說句話!”醒來就沒話,池亦悔都急躁了,生怕把腦子打壞了。
遲衡目無表情:“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池亦悔氣呼呼地拿起刀:“你以為我願意呆啊!要不是,要不是看你身邊沒一個人可憐,八抬大轎請大爺我都不來!”
遲衡心裡涼涼的,再沒說話。
池亦悔說得對,沒一個人,沒一個能說心裡話的人。多個新結識的將領都好奇地來探望,但遲衡冷冷地閉著眼,趴在床上,謝絕一切閒雜人等。
第二日,紀策才來,坐一邊道:“長記性了吧。”
遲衡一言不發。
“早點挑明也好,別傻乎乎的非往火坑裡跳,這下知道疼了吧?”紀策放下一碗療傷的素湯,皺眉。
早就知道是跳火坑,燒死算了。
紀策嘆了一口氣:“你也是,不打你打誰,當面抗軍令,本就是重罪!不願意,可以商量,誰能壓著你去?你怎麼就轉不過彎呢,難怪千烈說你這死腦筋,不撞南牆不回頭。我這兩天,盡處理你這破事了——到底讓人省心不省心,早知道,讓顏鸞就別把你招回來,還一點事情沒有。”
梁千烈是第三天來的。
跟串門一樣,把一盒膏藥往桌上隨意一扔:“左昭給的,說特有效,你上次用過。”可不是,被打過不止一次了。
看著梁千烈的一把鬍子,遲衡的鼻子酸酸的。
“沒啥,打著打著就皮實了,老子我當年不知被罰過多少,哈,現在皮糙肉厚,要什麼緊!”梁千烈往床上一坐,“告訴你一個大好訊息:岑破荊把壘州最後一個城池拿下了,不日就回。可惜沒捉住駱無愚,據說逃向曙州還是玢州了。”
真是,好訊息。
可惜自己是不能和他並肩作戰了,
梁千烈摸著鬍子說:“別是打傻了吧?好賴說句話!你真是,好起來什麼都好,氣能活活把人氣死!老子不叨叨了,你不去矽州不去北牧,自然得有人去……叫老子怎麼說呢。也好,讓顏鸞這小子明白,含含糊糊,吊著吊著吊不住了,摔下來是什麼樣子。”
132一三二
【第一百三十二章】
見他一言不發;顏鸞有些困惑;停下來:“什麼事?”
傷連問都不問一句。遲衡低著頭:“岑破荊說;你將要封我為中侯;封他為昭武將軍;封——池亦悔為定遠將軍,是麼?池亦悔就是跟在你左右的唯一將軍;是吧?”
“不錯。”
遲衡抬頭;望著神情坦然的顏鸞,眸子裡看不出喜怒哀樂:“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你說。”
遲衡咬了咬牙齒,下定決心說:“這裡不方便。”
遲衡從未有過的靜默,顏鸞從未有過的嚴肅。
兩人騎著馬;一路向北;城池遠去。暮秋初冬時節,村莊疏疏落落,炊煙裊裊,路上人煙稀少,黃葉紛紛墜落。山川秀麗,蕭瑟而清淨。雲深處,紅蓼豔麗,映入水波,恰與顏鸞的紅衣相映。
到了一處水邊。
遲衡下馬。
顏鸞也下了馬。那兩匹馬得了自由,便尋青草去了。
近一個月未下過雨,河邊,地上有青草,也乾燥,遲衡將紅蓼踩平,坐在上邊。顏鸞環視四周,微微皺眉,也坐下了,曲起一條腿,靜默地聽水聲潺潺。
遲衡從懷裡掏出一個葫蘆兩隻酒杯,斟滿:“這些話,我一定要喝酒才敢說出來。”
說罷,自顧自地飲了三杯。
顏鸞一聞,更皺眉:“白爐烈酒?”
白爐烈酒酒勁足。
遲衡將另一隻酒杯舉到顏鸞眼前:“朗將,我不該抗命,我不該那天那麼衝動!遲衡這一杯,是謝罪的!”
顏鸞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遲衡往前挪了兩步,與他面對面,眸子裡閃著酒後才有的光芒。
眸子一對視,顏鸞移開目光冷靜地說:“有什麼就直說吧,對我安排軍銜不滿嗎?你這次蔑視軍紀,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任上將軍一職的。”雖然這一次新任命的將軍有四個。
遲衡傾身,半撲在他膝頭:“朗將,我不在乎什麼職。可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顏鸞明顯一僵。
“我喜歡你,大家都知道我喜歡你,不僅是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