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有事先行告退。
遲衡心裡有千萬句話說不出口,景朔輕聲說:“聽說遲中侯此次回來是為顏王軍合併一事?我們底下的將領聽了都很振奮,都是顏王軍,總比和鄭奕大軍玉石俱焚好!”
遲衡有些意外。
“中侯,在路上那兩位將領就說:若是遲中侯現兵,一定不會像現在會這樣坐以待斃。即使視死如歸,還是很不甘心的,數萬顏王軍就這麼節節敗退,太恥辱了!我們再勇猛,如今也是困獸之鬥而已。”
“不,景朔,無論段將軍如何我們都會領兵來援的,你們切不可自暴自棄。”
景朔微笑:“有中侯這句話,景朔必將全力以赴!”
景朔前腳剛走,池亦悔就湊到跟前了:“遲衡,不會是在拉攏我們的人吧?段將軍要是知道了非一棍子把你打出去不可!不過,景朔還是挺不錯的,外柔內剛,和段將軍吵過很多次,我猜,他一定會去說服段將軍的。”
景朔會嗎?
遲衡細細想了一想,覺得以景朔的性格,並不知其不可而為之的,反倒拂袖而去的可能性比較大。將所有雜念拂去,遲衡對池亦悔說:“你剛才的運兵佈置周全是周全,但未免太過均勻,容易被吳止赦拖得精疲力盡,不如調換一下,加大第二陣營的氣勢,前面弱了,可以引吳止赦進來,後面強了,好見肉下刀!”
“怎麼調換?”
遲衡說出了布兵的法子,雖然只是調整了佈局,但局勢大不相同,並說:“不然的話,他就像滾刀肉一樣甩都甩不掉,每次只是損失一點兒兵,只能令他更加囂張。你不用擔心,前面的將領打不過了,你就讓他們後撤,你在第二陣營領著重兵一舉拿下,一次將他打到元氣大傷,叫他下次來挑釁時得好好掂量才敢來。”
池亦悔凝思了一下:“假如他們衝進來了?”
假如第二陣營沒有抵擋得住他的攻擊,就是失守了,這一處一旦失守,整個飛雁崖就徹底淪陷,這面臨的損失誰能負得了?
“那是這樣,咱們將陣線往前面排一排,第一道防線再弱一下,我和你一同守第二陣營,這樣,你就當做第一道防線不存在而已。亦悔,這是打戰,你能耗嗎?現在已經耗了幾個月了,這麼耗下去就會被吳止赦耗乾的,而且,現在,你的兵士還能支撐肉搏下去嗎?為什麼不搏一搏,而且只是第一道防線失守而已。”
170一七〇
【第一百七十章】
池亦悔沉默了。
遲衡長吐一口氣:“亦悔;你以前不這麼束手束腳的,到底是怕什麼呢?一層不變的陣法能行嗎;早被吳止赦看透了。你現在中規中矩;只是求個心理安慰而已;萬一哪一天被攻破,你可以自我安慰:我盡力來了;我把每一次都安排好了,是鄭奕大軍太過強大而已——你甚至很清楚攻破只是時日的問題;為什麼不搏一把;大不了,就是時日提前了而已。”何況;根本沒這麼嚴峻。
池亦悔抬頭;眸如星子:“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我一直放不開手!”
“今天就放手一搏!”
當天夜晚,果然如池亦悔所料,吳止赦又帶著人來侵擾,正如遲衡所佈置的那樣,第一道防線太過薄弱,在劇烈的抵擋之後終於無奈後撤。吳止赦大喜,以為數次的進攻已令池亦悔的兵力大損。
吳止赦長揚而入。
縱行一里之後,兵戈大響,吳止赦知道池亦悔的第二波抵禦來了,胸有成竹地下令:“備戰!”
命令才下,只見不遠處一隊騎兵飛馳而來,十分凌厲,但騎兵人數並不多,遠不及平常,而騎在最前邊的那員將領卻是前所未見,氣勢勇猛無敵。吳止赦一怔,扭頭問:“這人是誰?”
旁邊的將領均搖頭不知。
卻說,領著騎兵的不是別人,正是遲衡。
遲衡費勁口舌,讓池亦悔同意他先出騎兵挫一挫吳止赦的銳利,而後再擺出如扇形般陣型俯衝而下包圍吳止赦,如收漁網一樣乾脆利落,讓吳止赦無處而逃。
遲衡縱馬向前而後一扯韁繩,千里馬長嘶,那一把重刀在空中一劃,殺氣十足。
吳止赦大喝一聲:“來者是誰!”
遲衡一提重刀:“顏王軍遲衡!你又是何人!”
吳止赦一驚,難以置信。最熟悉的人莫過於敵人,鄭奕早就對顏王軍虎視眈眈,對顏王軍顏鸞的手下大將如數家珍。而吳止赦是鄭奕手底的猛將,當然聽過遲衡的名字,也知道遲衡屠城之後就被追到懸崖跳崖而死,那麼,眼前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