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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半個時辰也沒下完。

紀策捻著白子說:“我最不喜歡一字長蛇陣,無處不失守。”

遲衡看了半天忍不住提醒石韋:“快拆!”

石韋恍惚了一下,收回神來笑著將紀策的局拆了。紀策也一笑,把白子一扔:“觀棋不語真君子!今天沒有興致,明天再戰,來安州半個多月了,我要出去舒一舒筋骨。”說罷,竟然不顧天黑就要出院子去。

石韋要陪著去,被他斷然拒絕。

勸也沒用,遲衡約莫猜到他心情不好的原因,笑著追了過去,也不說什麼只緊隨左右。明明下棋時還是含著笑的,此刻卻是氣呼呼的,腳步飛快——好吧,再快人就兩條腿,走不了多少路。

見院子越離越遠,路越走越黑,遲衡拖住紀策的手:“紀副使要上哪裡去?”

紀策一窘:“舒展腿骨!”

“繞著院子跑幾圈也一樣舒展犯的著跑這種烏七八黑的地方?還是紀副使喜歡林子裡夜晚安靜?這裡水草多,夏夜多蛇,紀副使要小心了。”遲衡一把將紀策攔腰抱住,笑笑著伸腿一踢,月光下,竟然真的有條蛇劃了一條弧線落入草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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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簌簌兩聲那蛇就不見了蹤影。

山雨欲來風滿樓;遲衡以為紀策會突然爆發把自己訓一頓,便垂眉低目;袖手等待。

誰知紀策忽然嗤的一笑:“這蛇還挺乖;說走就走;有些狠的回頭就給你一口。我就是在院子裡憋久了無聊;自來安州,‘以逸待勞’;什麼事都沒做閒得慌。”

遲衡不信:“真的?”

紀策彎腰拔起一根白茅;繞在手上悠然地說:“去年夷州出奇的冷;我們捲了厚厚的白茅做床墊子;用白茅燒的煙燻肉、肉有草香味;好吃。若是裹著泥的燒雞,用白茅燃燒的話也比平常柴火燒得好吃。”

遲衡哭笑不得,難道紀策是饞了?

紀策慨嘆:“你看這月下景緻多好,冬天就沒這等愜意。”

白日的燥熱漸漸退下,清風襲過衣袖,襲過青青草,草叢發出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愜意是愜意,也有著說不出來的詭譎。遲衡環視了一圈,遠山在月下如剪紙分明,近處全是高高的草,風吹如浪,很安靜。

紀策仰望天空,後退兩步,不知不覺退進暗色,忽聽嘎吱兩聲,紀策心叫不妙,但已來不及了腳下一崩身子驟然向後倒。

遲衡眼疾手快拽住了他的手。

一股幾乎脫臼的力道將紀策瞬間拽了出來。兩人一身冷汗,回看那偽裝得極妙的陷阱,雜草掩飾著。

風吹草叢,窸窸窣窣聲更加急促了。

遲衡用力拉住紀策,沉聲道:“紀副使,房中看月一樣愜意,回吧。”他的話不容抗拒,動作更是強硬,幾乎容不得紀策說不,飛快地奔出原野,好在,並沒有什麼東西追上來。

二人一言不發健步如飛。

等進了院子,遲衡才舒了一口氣,鬆開紀策的手:“剛才那地方詭異得很,我以為會有亂箭射出呢,想不到——是我太多疑了,紀副使,還是,在這裡看月吧。”說罷,狡黠一笑。

狡黠得幾乎讓紀策疑心他是故意的。

這裡的月也不錯,上有明月,下有燈火,遠處有狗吠聲音,近處有織布的機杼聲。見他不說話,遲衡又說:“紀副使,你總是這樣,生氣和不生氣都一個樣子。”

“……什麼樣子?”

“就是讓人看不出生氣還是不生氣,該笑的時候笑,不笑的時候也不會陰沉——不過,剛才你真的生氣了吧,是怪我太胡作非為嗎?”

紀策語塞,彷彿自省一樣喃喃:“我生氣了嗎?”

因了昨晚的那席話,遲衡想紀策大概是想吃燒雞或者燒肉了,所以脾氣變得暴躁易怒。遂向宇長纓詢問,宇長纓懶懶的,沉吟半晌:“燒雞?燒肉?回汀集市上有一家烤乳豬味道絕妙,就上南子星花醃成的酒,別有風味。”

想一想都垂涎欲滴,遲衡興沖沖地跑去集市。

柴米油鹽醬醋茶,集市裡應有盡有,熙熙攘攘聲音嘈雜,人群摩肩接踵,挑擔子的人也不嫌擠愣是往人多的地方鑽。遲衡已經很久沒有混跡人群中了,擠一擠別是一種樂趣,二人一身素裝,大熱天被擠出一身汗,好容易到了那家店子,掌櫃的扇著汗說:“兩位爺稍等,大熱天的沒幾個人吃油膩,我這就給你們殺去。”

現殺,乾等不是法子。

遲衡在集市上轉悠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