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一直閉目沉思的夜天湛突然說了兩個字:“高明。”
衛宗平問道:“王爺是指這道敕令?”
夜天湛睜開眼睛,握手壓在嘴邊輕咳了幾聲,方道:“不錯,這道敕令根本不是針對戶部,裡面走得極深啊。”
這時鞏思呈才看完了敕令,嘆了口氣:“王爺已經看出來了,若只是針對戶部,哪用得著這麼周詳的法子?”
齊商道:“不是戶部?”
夜天湛淡淡道:“收了奏銷之權,你戶部不過是少了那些部費,那些送不上部費的,難道不比你還著急?”
殷監正神色一凜:“王爺是說,他接下來當真要動虧空了?”
夜天湛微微冷笑,道:“他不止要動戶部的虧空,還是想從中樞到地方徹底清查。三十六州巡使他都已經摸了個清楚,若我所料不差,前些時候擢升入察院的那些監察御史很快便會入駐各州,今年這個年,各州郡都別想安穩過了。”
在座的三人都是一驚,衛宗平習慣性地捋著花白的鬍鬚,說道:“這若真查起來,可是舉國牽連的大事,咱們總得有個對策。”
夜天湛眉宇間掠過一絲陰沉:“不必,讓他查好了。”
衛宗平微愣,待要問,只見夜天湛目視前方,一雙微挑的丹鳳眼微微銳著抹清光,看上去竟叫人心中一寒,話到了嘴邊便又打住。
自從殷皇后薨逝之後,湛王便稱病不朝,宮中派來的御醫皆連面都見不到便被打發回去,整整兩個月安靜得異乎尋常,幾乎讓他懷疑先前的那步棋已經成了廢棋。奪嫡對峙,衛家因湛王態度的突然轉變,在朝中頻頻失利,聲勢大不如從前,再這麼下去,可就越發艱難了。
衛宗平抬了抬眼,殷監正已將他的疑問說了出來:“讓他查,戶部這裡有這麼一道把著,誰也再做不進手腳,必然要動到不少人。這些人都是多少年的根基,我們不保,誰還能保?
鞏思呈亦道:“若是朝堂因此生亂,正是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