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悅坐在亭中賞花,但她手中的茶水都涼透了也沒有放下。
“你是說……殿下帶著涅兒去了柳園?”魏悅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曲茶點點頭,沒有絲毫隱瞞的說:“是的,太子抱著皇太孫一路去了柳園這件事整個東宮的人都看見了,太子妃,您……”
魏悅眯了眯眼,將茶杯放下,起身朝著柳園而去:“走,本宮也想見見柳園中究竟是何人物,竟然這般神秘。”
她一直沒有見過柳園中的人便罷了,偏偏自己兒子卻進入了。
即使知道那人身份可能比較神秘,但感情上卻讓她無論如何都不能這麼得過且過。
若那人——是太子金屋藏嬌呢。
魏悅從不吝嗇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事情的真實。
她朝著柳園邊走邊問:“永壽宮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曲茶連忙小聲的回道:“已經好了,太子妃請放心。”
魏悅眯了眯眼,又問:“確定三皇子妃再次有孕?”
“回太子妃,奴婢確定。”詩酒低聲道。
魏悅嘴角綻開一個笑意,說:“按計劃行動吧,讓三皇子府上的人也動一動,本宮不想再聽到舞旭陽還活著的訊息。”
一個三四歲的孩子都能狠毒到詛咒堂兄早死,長大了指不定會成為涅兒的絆腳石呢。
索性這次一起處理了,省得麻煩。
詩酒和曲茶聽到魏悅語氣中的冷意,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回道:“是,太子妃。”
一路說著話,柳園便到了眼前。
魏悅剛走了一步,回頭道:“你們在這裡等著本宮,誰都不準進來。”
若裡面那人身份真的有異,被其他人看到便不妙了。
將下人留下,魏悅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屋很大,大的有些空場。
裡面沒有任何人居住的氣息,或者說沒有活人的氣息,冷清的不像話,卻偏偏十分乾淨。
一陣風吹來,魏悅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總覺得這裡陰森森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上界,季斐然看著很多神色茫然絕望的修士,淡淡的說:“若舞如是並沒有出現,那這些人便會怨恨。”
他們不敢怨恨天魔和妖族,因為他們的力量太渺小了,即使再怎麼怨恨也報不了仇,敵人太強大時,他們來怨恨的力氣都沒有了。可心中的怒火憎惡改怎麼辦?誰該為他們的不幸償還代價?
這時候,他們會將恨意轉移,舞如是便是最恰當的藉口。
舞如是跟他們一樣同屬於人類,知根知底,且是個女子,所以他們有了宣洩怨恨的地方。
他們會想,為什麼舞如是不出現,如果舞如是出現了,他們就不會在這裡絕望的等死,反而可以平平安安活下去。
只要舞如是出現了,他們就有救了。
可舞如是為何不來,明明她有能力救人的,為何她不來?!
很多人就是這樣,永遠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而將所有錯處歸結到別人身上。
戚峰眼底帶著冷意,說:“如是願意救他們是道義,不救也是正常。一群膽小如鼠的傢伙,憑什麼去指責如是!”
薛淨感嘆的說:“因為沒有人能冷靜的面對死亡。”
血腥味撲鼻而來,濃烈的令人作嘔,妖族、天魔、人族混戰在了一起,每時每刻都有無數生命喪生。
季斐然站在最高處指揮著聯盟大軍,儘自己最大的可能讓人類多活幾個人。
一陣風吹來,季斐然和戚楓晃神間竟被顏九抓在了手裡。
此時的顏九時而膨脹到能爆炸,時而恢復正常,那張英俊的臉上一條條經脈狂躁的力量鼓動起來,如同長蟲在面板底下蠕動,噁心而又恐怖。
在他兩邊,妖王君傲和魔天神墨天將人隱隱將他圍在中央。
顏九死死掐住季斐然和君傲的脖子,朝著無盡的虛空吼道:“舞如是,我知道你能聽見,你出來,你出來啊。”
他周身氣勢大增,愈顯得危險。
生死攸關之時,他眼裡滿是恐懼,聲嘶力竭的吼道:“舞如是,只要你救我一命,我就馬上放了你哥和季斐然。舞如是,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殺了他們,我說到做到,舞如是……”
柳園,舞如是坐在窗臺上靠在窗框邊,看著魏悅小心翼翼的走進來,眼裡帶著笑意,卻沒有說話。
她的目光落在遠處的虛空中,注視著那裡發生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