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敘述故事的朋友 一定早已想到事情必然和溫寶裕、藍家峒是有關的了,對不對?要不然,怎會把兩樁全然不相干的事放在一個故事來說呢?
既然放在一個故事之中,就說明了這兩件不相干的事,遲早會發生關係,根本是一個故事,只不過在開始的時候,話分兩頭而已。
卻說溫寶裕跟了十二天官上路,溫寶裕記得白素的叮囑,準備先去見一見藍示。
可是當他向那十二個人一提出這一點的時候,十二人一起大搖其頭,齊聲道:“在事先,你不能見她,等盤過了天梯,她就是你的人了,何必急在一時。”
溫寶裕一聽“是你的人了”,從心底深處甜出來,而且他也知道苗人的奇風異俗甚多,他自然不能違反,所以他們甚至沒有經過那個城市,就直赴苗疆,開始的時候,路線和我們來的時候相近,也是降落在離山區最近的機場,然後,他們騎著驢子進山區。
一行十三人,雖然十二天官是在山區大的,但是晚上也不敢趕路,晝行夜宿,進度相當慢,驢子體積少,善於走狹窄的山道,可是有時,根本就沒有道路,只是在亂石之中前進,一面又是萬丈深淵,有時,濃霧蔽天,他們要用一根繩子串起來,才能慢慢地前進,一路之上,刺激之極,溫寶格自然是興高采烈。
第十部:解救“第二個月亮”
後來,他對人說起這段歷程,這樣說:“真是每一秒鐘,都可能粉身碎骨,到後來,變麻木了,倒很欣賞了一下苗疆奇麗之極的風景,有一晚日落,映著雲彩,幻化出幾百種絢麗無比的色彩,宛若仙境 只不過,再叫我去走一次,我卻也沒有這個膽子了。”
一路上,經過不少苗峒,所有的苗人,對來自藍家峒的苗人,都十分尊敬,及至進入了藍家峒,全峒二百多苗人齊集,把溫寶裕圍在中心,歡迎儀式進行了幾個小時,直到午夜。
那一夜,正是月圓之夜,苗人載歌載舞,歡樂的氣氛,洋溢在每一個人的神情和動作之上,一種入口又香又甜的酒,貯放在大竹筒之中,不論男女老幼,人人都可以自由取飲。在火堆上轉動的各種野味,肉香和酒香交雜在一起,令人心曠神怡。
苗人之中,很有些相貌標緻的少女,可是她們顯然知道溫寶裕的身分,所以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只是向他甜甜地笑。
苗女都有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舞蹈的時候,眼波橫溢,再加上苗女的衣著十分暴露(記得溫寶裕第一次見到藍絲時的情形嗎?)所以,月色之下,也就不乏活色生香的豔麗風光。
溫寶裕在有了幾分酒意之後,也隨著音樂,手舞足蹈,這時,他唯一的遺憾,就是藍絲不在他的身邊了。
藍家峒的峒主,是一個很高大,可是很瘦的老年苗人,臉上和身上,都有著藍色的黥記。他看來很得苗人的愛戴,他說話不多,溫寶裕才到的時候,他就熱烈地歡迎,先用“布努”,後來知道溫寶裕聽不懂,就改用漢語,表示了他的歡迎。
峒主的漢語不是很流利,帶有十分濃的雲南口音,可是溫寶裕聽得懂有餘,這自然也更令得他十分興奮。
峒主的態度,十分祥和,在當晚的歌舞大會中,溫寶裕就看到不少青年男女,跳著舞,唱著歌,眉來眼去一番之後,就手拉著手,來到峒主之前,峒主一點頭,青年男女就歡天喜地,奔了開去,溶進了月色柔和的黑暗之中,去享受他們的人生去了。
溫寶裕天性不羈,賓士開放,可是偏偏生在一個十分保守的中國家庭之中,所以看到了這種情形,只覺得自由解放之極,覺得人生就應該這樣生活。所以,在這個苗峒之中,他大有如魚得水之感。
在這樣的心情之下,他不住口地喝酒,有了幾分酒意,所以,所有的人,是甚麼時候全停止了動作,連音樂也完全停止,溫寶裕並不是立即知道的。他只是看到了十二天官忽然都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個個神情嚴肅,他知道一定有些事發生了,所以他自然而然,站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候,峒主搖晃著身子,來到了他的身前。峒主又高又瘦,在行動的時候,像是一個高大的骨架子。
四周圍忽然由喧鬧變得寂靜,峒中重要的人物,又都出現在他的面前,溫寶裕雖然有了幾分酒意,也可以知道,一定有一個相當重要的儀式,快要進行了。
溫寶裕一面打著酒呃,一面挺直了身子。峒主緩緩揚起右手來,伸出中指,向天上指了一指。
在他向天上一指的時候,他自己和十二天官,都一起抬頭向上看去,溫寶裕也自然而然向上著,圓月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