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如何她—定要見關海—面。
她願意不顧一切地賭上一賭,為的是關海還是自己,她已經分不清楚了。
她整個人貼在房門板上,聽著外頭的動靜,直到爸爸走進浴室洗澡,香香也回到房間看書,她才躡手躡腳地開啟房門。
所有的動作都是輕手輕腳,她連呼吸都不敢隨意,就怕會讓香香發現。
直到走出家門、跑出公寓,她才大大地鬆了口氣。
白正書局是藍沙家開的,在這個以連鎖書店為市場導向的環境下,白正書局的存在是一種堅持,更是一種對時代的不認輸。
楊馥非比預定的時間早到十分鐘,卻發現關海早在書局裡了。
“你怎麼了?”關海注意到她血紅的眼睛。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已經能大大方方地對上她明亮的大眼。
“我還沒吃晚餐。”楊馥非迴避關海的問題。書店裡人來人往,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我去跟藍沙說一聲。”關海走到書店後頭的倉庫,才一下,關海又定出倉庫,身邊跟著優雅的藍沙。
“嗨!”藍沙簡單地打著招呼。
“藍沙,要一起去吃東西嗎?”楊馥非問。
“恐怕不行,今晚我老爸和我老媽都在,我得表現好一點。”藍沙雖然身在三年八班裡,不過那是義氣相挺下的結果。坐擁書城,讓他從小就很愛看書,成績一向是屬一屬二的頂尖。
“關海,那你打電話給秦天,看他要不要吃消夜。”她不能再和關海單獨在一起,人言可畏,她不想再害他受到不明的冤屈。
關海沒問為什麼,借了書店裡的電話,一分鐘後他向楊馥非回報:
“他說去吃臭豆腐。”
“藍沙,你真的不來嗎?”這應該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他們三人一起吃東西,她不想錯過他們任何一個人。
“你們都要去,我沒有理由落單吧,等我一下。”藍沙跑上二樓,說了個肚子餓的藉口,報備完畢後,一行三人來到廟口前的小吃攤。
三人到時,秦天已經等在那裡了。
賣臭豆腐的歐巴桑只是對著這群少年仔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後動作俐落地炸著臭豆腐,外加送上腸子豬血湯。
“楊馥非,你怎麼這麼晚還沒吃?跟家裡吵架了嗎?”秦天關心的比了比她微腫的眼睛。
“今天的重點不是我,是關海。”她把下午放學後的事說了一遍。“你們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找關海麻煩嗎?”
關海、藍沙、秦天三人對看了一眼,關海決定自己告訴她。
“那兩個混混應該是附近一個角頭的小弟,他們三番兩次來這個廟口收取保護費,我不願意給,一言不合,他們就先動手。”
“收保護費?那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吃的臭豆腐和豬血湯是關海外婆請的。”藍沙笑著解釋。
“啊!”楊馥非看著歐巴桑肥肥短短的背影,從沒想過,常常光顧的這家小吃攤,竟是關海外婆的。
“噓,小聲點,讓外婆聽到我們的談話就不好了。”藍沙連忙制止楊馥非的大驚小怪。
他們坐在離攤位最遠的角落,希望不要妨礙到外婆的生意。楊馥非畢竟還是個小女生,沒當面幫她和外婆做介紹是怕她會尷尬。
吃著簡單的臭豆腐和豬血湯,楊馥非終於知道,他們三人會結為好友,這還得感謝他們國一的班導師。
新生點名時,班導師意外發現他們名字的相似處,關海、藍沙、秦天,有海有沙有天,而且還都是單字命名,這麼一幅大自然的美景,讓導師連連稱奇外,還要他們三人珍惜得來不易的緣分。
就這樣,三個孤單單的獨子,在沒有兄弟手足下,更讓友誼急速加溫,從此成為相交莫逆的好朋友。
在藍沙、秦天和楊馥非聊天的同時,關海不時的去幫忙收舍碗筷,擦拭桌面。
“他常常遲到早退,是不是要幫他外婆做生意呀?”楊馥非看著關海俐落的身手,那絕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訓練出來的。
“關海每天一大早得去果菜市場買菜,外婆年紀大了,很多東西都提不動,得靠關海幫忙。”秦天其實不餓,反正爸爸不曉得又出差到哪一國去考察了,媽媽早早就上床睡美容覺,他閒著也是閒著。況且,有楊馥非在,說什麼他也要來湊一腳。
這個小小的攤子,除了賣臭豆腐和豬血湯,還有肉圓、肉羹湯、魚丸湯、炒麵、炒米粉等各式各樣的小吃。
“他那張瞼都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