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袋又提回了關海這裹。
正值熱炎炎的暑假,鞦韆上,她和他緩緩地擺盪著。
“聽藍沙說,你念的是法律?”
“很不可思議嗎?”他笑謔著。
她搖搖頭。“只是沒想到,你會去唸法律。”
“藍沙和秦天說公司裡欠一個法律顧問。他們還說,以我這張臉,既然當不了大壞蛋,噹噹剛正不阿的法官也不錯。”
“關海,你真厲害,以後就沒有人敢誤會你了。”
“我沒忘記對你的承諾,你叫我無論如何一定要考上大學,雖然晚了幾年,雖然是三流的私立大學,我還是做到了。”正義若能得到平反,那他是否能和她正大光明地走在一起,而不會遭到她家人的阻攔和反對?
聽到他這樣說,她實在很感動。他沒忘記當年兩人的打勾勾之約。“你真的好棒,你一定會成功的!”她喜歡跟他在一起的輕鬆和愜意,那是種熟悉的自然,不用刻意,也不會緊張,舒服到她總想窩在他身邊。
她從來都不覺得他有多兇惡,反而他稜角分明的五官很有男人味。羅可欣會喜歡上他,也是因為他那一身的氣勢吧?
在他身邊,她不再是兩個妹妹的大姐,不再是撐起家務的好女兒,不再是乖乖牌的好學生,她可以依靠著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看著她被陽光染紅的臉龐,他赤裸裸的大眼裡,有著對她念念不忘的相思,想要跟她說些什麼,張口說出來的話卻是:
“我去公司看看,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他有些浮躁、有些坐立難安。
“我沒有睡午覺的習慣。你想吃什麼?晚上我做給你吃。”她沒察覺他臉色的異樣,從鞦韆上站了起來,站定在他面前。
粉柔的黃襯衫在他眼前晃出美麗的顏色,他無法回答她的話,全身緊繃的等著她下一個動作。
伸出手撥弄著他的髮絲。“你頭上有東西。”她輕輕地在他頭上拿起從藤蔓架上掉下的小小枝柳。
他抬高視線,看盡她專注的眼神;這一刻,他多想將她擁入懷裡。
她半蹲下身體,看著他的怔愣。“關海,你想到要吃什麼了嗎?”她清亮的大眼有著慧黠的笑意。
他一回神。“隨便,你煮什麼都好。”他氣自己的沒用,大白天裡竟作著不實際的白日夢。
“那你快去公司吧。”她站直身體時,他也跟著站起,兩人相隔只有半步的距離,呼吸間的曖昧,連一向大方的她都覺得不自在了。
他偏低的視線深深地看著她。
她以為他會做什麼,結果他什麼也沒做。
然後,她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
怎麼了?自己是怎麼了?為何會突然覺得不對勁?他該對她做什麼嗎?大白天的,她腦子怎麼變得混沌不清了!
凌晨三點,鑰匙轉動大門的聲音,驚動了睡在沙發上的關海。
他怎會那麼粗心大意,忘了將門閂給閂上?
他一個翻身,抱著薄被一個箭步飛身上床。
床上的楊馥非睡得極淺,在他躺下床時,她已經微張開眼。
睡眼蒙朧中,床上多了一個人,她顯得有些驚慌。“你……”
他和她面對面側躺著,他趕緊附在她的耳朵悄聲說:“可欣來了,別說話。”接著他的手臂穿過她的頸下,輕輕將她擁向他。
就在同時,陽臺的玻璃門被拉了開來。
夜裡,只有天花板上的小夜燈亮著,羅可欣如一縷幽魂般地走近床邊,白衣白裙,對照夜的黑,格外的醒目嚇人。
“是誰?!”關海假裝嚇醒,伸長手臂開亮床頭櫃的燈。
“原來你們真的睡在同一張床上!”羅可欣咬牙切齒,有著濃濃的怨恨。
他攬著楊馥非的肩頭在床上坐起,她慵懶的模樣有著被吵醒的不耐。
她很淺眠,是因為睡眠品質不好,一有風吹草動就很容易被驚醒,醒來之後,就很難再入睡。
她緊閉雙眼,眉頭緊鎖,死賴著就是不願醒來,順勢地將頭靠在他的肩窩上,找個舒服的姿勢,她根本懶得理羅可欣這樣的不速之客。
本來只是想演戲,他卻因為她親密的磨蹭而血脈僨張!看著她雙手環在他的腰際,像抱個大熊娃娃似的,她是想害他情不自禁嗎?
他收緊手臂,讓她靠自己更近,冷眼瞪看著床邊的羅可欣。“可欣,你這樣是不是太不懂禮貌了?!”
“關海,你怎麼可以跟她!你把我放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