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型擴音器的男人繼續地呼叫:“關海!關海!你別跑呀!”
關海把它當成耳邊風,繼續帶著楊馥非往前衝。
直到她上了他的機車。“抱緊了!”他說。
“喔。”她嘴巴雖應著,手上卻沒有動作。
他雙手伸到背後,握住她的雙手,將她的雙手環住他的腰身。“抱緊了!”他重複一次,然後冒著沒戴安全帽的風險,快速地甩開後頭的追兵,騎進了巷弄之間。
關海!他是關海!
一樣的夏天、一樣的熱度,他短短的刺蝟頭沒變,黝黑的膚色也沒變,看著他挺拔的背脊上蛋痕累累,她還是不能置信,分開五年的他,就這麼出現在她眼前。
她沒有被那群凶神惡煞給嚇到,反而對他的突然出現而顯得侷促慌亂。
在楊馥非走出大樓的玻璃門時,關海一眼就認出她了。
那個從來不怕他的學妹,在經過一千八百個日子以後,她還是一樣從容自若,沒有絲毫困窘。
原以為她是路人甲,沒想到她卻和這次的討債牽扯上關係;他很清楚她若在那個場合繼續待下去,絕對會被債權人的惡言惡語攻擊到體無完膚。
機車停在一處舊公寓的騎樓下。
“下車了。”他提醒著還在後座發呆的她。
“喔。”她趕緊跳下機車。
“上來吧,這是我住的地方,你和我都需要換件乾淨的衣服。”
“喔。”
“五年不見,你現在只會說‘喔’嗎?”他調侃著她的緊張。
她爆紅的臉,洩露她無由的緊張。這一點都不像她,怎麼年紀愈大,她愈活愈回去了?
他帶頭往上爬樓梯,來到五樓的樓頂加蓋,然後拿出鑰匙,開啟大門。
等於是六樓的高度,她爬得有些氣喘吁吁。這些年來缺少運動,讓她的體力大不如前。
門一開,在看到這座頂樓的花園房子時,她連連驚歎。“哇,好漂亮喔!”
一架雙人座的鞦韆立在前院的花海之中,上頭的棚架種滿藤蔓類的綠色植物;然後才是一座正方型的房子,房子的兩旁留有走道,走道上是一排五顏六色的小菊花、大菊花;透過走道,還可以來到後陽臺。陽臺上,有一座望遠鏡,可以望見觀音山景及淡水河口。
他領著她進屋。偌大的空間,一目瞭然,沒有什麼格局,沒有視覺的阻礙,可以從落地的陽臺門,直視後陽臺的那座望遠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