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棍地鶯聲燕語,我心頭一陣厭煩。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有爭鬥的地方就是江湖,而後宮,是一個金碧輝煌,卻又殺人無血的江湖,一個天下江湖的縮影,一個只為女人開放地江湖。 掃了一眼眾妃,佟妃,靜妃,淑惠妃,貞妃……她們的一生,究竟是為了什麼?恐怕連她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呢。 在眾人的錯愕目光下,我緩緩地起身,轉身看著福臨輕聲道:“送我回去,好麼?” 福臨笑笑,起身拉住我的手,“倦了麼?” 我點點頭,他回首朝著太后道:“皇額娘,兒子先送皇后回去。” 太后擺了擺手,我深深的看了太后一眼,這個慈愛又不失狠辣的女人,永遠知道何時進,何時退,她是不出戶,整個江湖卻盡在她地掌握之中,而其她人呢?不過是她手中翻弄的一子云棋吧。 回坤寧宮地路上,我始終沉默,福臨卻像一個興奮的孩子,手舞足蹈的說著今天的事,好像我並未到場,他負責現場重現一般。 御輦緩緩停住,我下了車,轉頭盯著他,他笑笑,“不進去?” 我努力彎了彎嘴角,點了點頭,“你……閒回去吧。” 他想了想,“那好吧,你先歇著,我晚點過來。” 我努力睜大自己的眼睛,想讓風吹散我眼中聚集的霧氣,他轉過身,剛走了兩步,我又忍不住出聲,“福臨。” “嗯?”他回頭看著我,笑道:“怎麼了?又想讓我送你進去?” 我搖搖頭,猛的撲過去抱住他,抬頭吻住他的雙唇,他訝於我的舉動,卻很快反客為主,當他吻上我的頸子,他再也忍耐不住,“我送你進去。”聲音中壓抑了太多的慾望,不顧我的反對,他一把抄起我,將我抱在胸前,抬腳朝宮內走去。 我靠在他胸前,貪婪的汲取著他的味道,或許……或許我可以瞞下那件事,如果我求逐月,他一定不會說出去,那樣,我就可以留在他身邊,就算我心中痛苦,那也沒什麼,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 正想著,福臨前進的步子突然停住,“逐月?” 我轉過頭,朝前方看去,逐月站在寢宮門前,臉上沒有表情,眼中也看不出心事。 “我來帶她走。”逐月淡淡的開口。 福臨一愣,“什麼?” 我的思緒瞬間歸位,蒼白著臉從他懷中站起,福臨拉著我的手朝逐月道:“她不會跟你走。” 逐月沒有回答福臨的話,只是看著我,“是麼?” 我的眼淚幾乎馬上落下,慢慢的掙開福臨的手,福臨大為困惑的望著我,“惠……” 我不敢再看他一眼,轉過身,緩緩朝逐月走去,福臨不可置信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這……惠,你要做什麼?” 我仍是走著,淚水卻已溢位眼眶,逐月盯著我,卻始終沒有說什麼,忽然我的胳膊讓人從身後拉住,福臨大聲道:“惠,你醒醒!” 我細細的看著他,從懷中掏出那塊玉佩,交到他手上,他的臉色變得很不好我輕聲道:“破鏡豈能重圓,就算重圓,上面的裂痕也永遠不會消失。“ 福臨連連搖頭,“我不信,你明明讓我永遠別再離開你,是他逼你對不對?”他說著將我拉到身後,轉身朝逐月厲聲道:“我絕不會再放開她,你走,不用再想你師傅的承諾,從此你與皇家再無半點關聯。” 逐月仍是淡淡地道:“我也不會放棄她,不記得嗎?只要惠兒決定。我們便甘心遵從。” 福臨緩緩搖頭,“是你一直不明白,惠的心從沒離開我。現在也是如此。” 逐月盯住我,“要我說麼?” “不!”我驚呼一聲。逐月他……竟在要脅我?那件事,怎能讓福臨知道?我突然有些不認識眼前地人了,他是那個只會對我溫聲呵護的人麼?怎會如此無情? 我繞過福臨。“我是……心甘情願要跟他走的。” 福臨臉上滿是迷茫,手足無措地道:“怎會?我……我們不是已經說好……” 我搖頭。“我不再相信你了。帝王地承諾,我要不起。” “不,”他抓住我,“你要的起。我已做好了打算,等政事稍緩。我們就……” 逐月冷哼一聲,“惠兒,還想再度受騙嗎?跟我走。” 福臨怒髮衝冠,衝到逐月面前道:“逐月!別以為你與我自小長大我就不忍殺你!” 逐月也沉下臉來,“你有千軍萬馬,想殺我自是容易不過。” “那你就走!走得遠遠地,永遠別再回京城!” 一抹冷笑逸出逐月的雙唇,“惠兒,見到了麼?皇帝終究還是皇帝。” 一句話說得我也有些迷茫,他終究還是皇帝……嗎? 逐月靜靜的看著即將爆發的福臨,“你是皇帝,想什麼就是什麼,可就算你留住了惠兒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又有何用?” 福利地身子輕微的晃了下,他回過頭,看著我慢慢地道:“惠,你真的……想跟他走麼?” 我不敢與他的目光直視,迅速地點了下頭,他就那樣愣愣的站在那,一言不發,我狠下心走過他身邊,站在逐月身側,朝著他輕聲道:“你……還是多去看看鄂姐姐,等她醒了,就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