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散開後倉促結成,長度好像也與先前有了一些變化。莫不是他斬了對方的衣襬,對方卻割去他一截頭髮?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追星,敗了。 “是血影。”屯齊面色凝重,其他將領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 “大將軍,血影是……”不是什麼血魂麼?怎麼又跑出個血影? 屯齊沉聲道:“血影是血魂騎軍的首領,兩年前投入僧格旗下。血魂騎軍就是由他一手訓練而成。一年前投入戰鬥,兵不過萬,卻行動詭異,以一敵十,與我軍作戰以來,尚無敗績。” 聽著屯齊的話我心中不禁惻然,不說別的,單說蒙古的鐵騎也是天下聞名,豈是那麼好相予的?血魂騎軍對著蒙古鐵騎而無一敗,這決非偶然! 護軍統領博敦怒道:“前方戰事正緊,他不在前方督戰,莫不是欺我大清無人!大將軍,讓末將再領三千騎兵迎戰。” 屯齊一擺手道:“血影在此出現決非偶然,營中剛抽出一萬兵士增援,我們要謹防他再故技重施,擾亂我軍注意,潛入後方燒燬糧草。” 別一統領豐聲額道:“就算他們想故技重施,又何須血影親自動手?” 屯齊沉默了半天,追星突然開口道:“只怕他的目標是……” “皇后娘娘。”屯齊與追星共同開口,我極力保持著臉上的鎮定,心中卻忐忑不安,會麼?那個什麼血影親自潛入,是為了我?是想抓我?還是想殺了我以挫清軍氣勢?只是他的膽子未免太大,隻身一人,竟敢潛入數萬人的駐防之地,這便是所謂的“藝高人膽大”麼? 屯齊轉身朝李毓寧道:“李統領速去安排,即刻派人護送娘娘回京。” 李毓寧也不多言,領命而去,我皺著眉道:“本宮此時離開,不利軍心。” 屯齊沉聲道:“一切務以娘娘安危為重。” “可是……”我思索了一下,“至少讓本宮與眾將士見上一面。” 屯齊沉思了一會,還是道:“娘娘安危不容有失,還望娘娘恕罪。” 這個回答讓我有些洩氣,我才到這裡兩天,就要匆忙地逃回去,讓將士們知道,他們定會失望至極。 我回京之事就這麼被決定下來,定在第二日清晨出發。不過世事無常,當天夜裡,巴里坤下起了罕見的大雨,道路泥濘,車輜難行,且視線不清,極易中伏。回京一事只得暫緩,前方戰場也因此停戰。回英清點,清軍傷亡四千有餘,而血魂騎軍損傷不足千人。四比一,這個比例讓所有人的臉色都像天氣一樣烏雲密佈。雨勢雖然暫時延緩了戰事,但那血魂騎軍經過休整後必然捲土重來。巴里坤現有守軍六萬,除了要對付難纏的血魂騎軍,還要與其餘僧格騎兵相抗。以屯齊為首的將領們連夜商討對策,士兵們則在營帳中養精蓄銳,大家都明白,等天一晴,真正的大戰就會拉開序幕。 這場數年罕見的大雨足下了三天三夜,第四日清晨才雨勢漸收,久違的陽光又重新鋪灑在草原之上。道路依然泥濘,可大戰的序曲已經奏響,僧格軍中,一萬血魂騎軍尚餘九千,主攻巴里坤處。其餘兩萬騎軍與三萬步軍分攻吐魯番及烏魯木齊。這樣大規模的進攻迫使清軍的十萬大軍不得不分散開來,除去傷亡,每處守軍不足三萬,從人數上看,清軍是佔了優勢的,但從作戰能力上看,三萬清軍對著那九千血魂,是沒有一定勝算的。 博敦與豐聲額分別率兵前往吐魯番與烏魯木齊,屯齊與李毓寧則留在巴里坤對抗血影。校場之上,兩萬將士整軍代發,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我終於在臨行前獲得了給將士們打氣加油的機會,只是到了校場,場內那肅殺中帶著幾許悲涼的分為讓我話未出口便已有些哽咽,他們心中都知道,此次一去,生還的機會只有五五之數,他們的臉上有的帶著視死如歸之勢,也有的面色慘白,毫無鬥志,但更多的人則是面無表情,似是對這場戰爭已經麻木,他們沒有退路,所能做的只有前進,再前進。 “咚、咚、咚……”厚重的鼓聲傳遍校場的每一角落,我無法用言語表達我心中的感受,只能擂鼓以示心中敬意。手中的鼓錘出乎意料的沉重,我卻絲毫不覺。一通鼓畢,我眼中已蓄滿了淚水。將軍令,這是三虎這幾日來教給我的,他已被調往步兵營,此時就在場中,但我找不到他。他明知道選擇這條路或許會一去不返,但他仍這麼做了。而我,卻要在將士們拼死為國之時,逃之夭夭。 鼓聲落下,校場寂靜得像是空無一人。我平整心情,正要轉身,忽聽一角落響起一道細小的聲音。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我心中一酸,是三虎,他在為自己打氣,也在為全軍鼓勁。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