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迴音,久久不絕!
七、落日樓頭子如玉
“姐姐,那個皇朝公子以後會當皇帝嗎?”聽著那陣陣不絕於耳的迴音,韓樸抬首問風夕。“新王朝的皇帝嗎?也許是他,也許不是。”風夕抬首,九天日芒刺目,仿若那個不可一世的皇國世子。“可是他說話的那種氣勢好像啊!”韓樸也學她仰首望天,眯眼承受那熾熱的日芒。“樸兒,你很羨慕嗎?”風夕低首看著韓樸,淺淺笑問,“你也想成為那樣的人嗎?”“姐姐,我是羨慕他,但我不要成為他那樣的人!”韓樸看著風夕,髒髒的小臉一本正經的回答。“為什麼?”風夕聽他如此答不由奇怪。“那個人的光芒太過耀眼,會掩蓋他身邊所有的人,他就象這天上的太陽一樣,舉世矚目,但卻只有一個!”韓樸伸手指指天空,看著風夕認真的答道,“他即算站在了最頂尖的位置,但觸手所至,卻沒有一個同伴,那不是很寂寞嗎?”“嗯。”風夕聞言不由看著韓樸,目光柔和,片刻後,以掌輕撫他頭頂,“樸兒,你以後會成為超越白風黑息的人的!”“超越姐姐?”韓樸聞言不由咧嘴歡笑,但片刻後忽又斂笑,“我不要超越姐姐,我要和姐姐站在同一個位置!”“最高的位置……”風夕卻似未聞其言,伸手輕輕掠掠鬢角飛舞的髮絲,目光遙視前方,彷彿望到天地的盡頭,那麼的幽深,“雖然沒有同伴,但他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地位、名譽……以及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這也就是一種補償吧。”“可是那些他死時都不能帶走啊!”韓樸爭道,眉頭皺起,急急的說道,“以前娘說,人死的時候一了百了,生前所有一切都幻如雲煙,抓不住也帶不走。爹就說,她死的時候可以帶走他。我想娘死時可以帶走爹,但皇帝死時卻帶不走他的皇位、權利啊!”“呵,想不到韓老頭竟也會說出這等話來。”風夕輕輕一笑,然後拍拍韓樸道,“誰說皇帝帶不走什麼,你娘有你爹,皇帝也有很多的妃子啊,他死時不但有很多的稀世珍寶陪葬,還會有許多妃嬪殉葬的,決不會孤單一人的。”“可是那不是真心的啊!不是真心的話,去了陰間便找不到的,豈不還是孤單一人?”韓樸依然堅持己見。
“真心啊?”風夕忽然回首,看向來時路,目光飄忽,良久後幽幽嘆道,“這世上的‘真心’很少的,特別是在這個動盪的亂世!”“那以後我死時會不會有人跟著我?”韓樸卻擔心著死後的事了。“那就不知道了。”風夕一笑,彈指輕叩他腦門,“你這小子這麼小就想著死後之事了呀。”“那姐姐死時我跟你去好不好?”韓樸卻是不死心,只想找著一個作伴的人。“不好。”風夕卻斷然拒絕道。“為什麼?”“因為你比我小,我要是老死時,你肯定還可以活得好好的。”“可是我想跟姐姐去啊,我們可以在陰間作伴,還可以一塊兒去投胎。”“別!千萬不要!這輩子不幸要帶著你這個包袱,下輩子可不想再背。”“我不是包袱啦!等我長大了就換我保護姐姐啦!”“我無須人保護,你還是去保護其它重要人吧。”“爹和娘都死了,現在我最重要的人就是姐姐!“老婆孩子才是你最重要的。”“我沒有老婆孩子啊 。”“以後會有的。”“沒有啊。”……“公子輕易出示玄尊令,不怕她生貪婪之心嗎?”山道上蕭澗問出心中疑問,公子行事一向謹慎,何以今日卻事事超出常規。“那位姑娘……或許整個天下送至她眼前,她也不屑一顧,何況是一枚在她眼中髒汙不堪的玄尊令!”皇朝仰首喟然嘆道。“嗯。”蕭澗點頭,“公子看出其來歷嗎?”“沒有。”皇朝嘆道,“他們吃飯時我曾仔細觀察,那個叫韓樸的少年一直端坐,身子筆挺,雖然一身髒汙,但吃東西時卻沒有任何東西掉落衣服上,這顯示他自小即受有嚴格的家教,且那些食物非平常百姓能吃到的,但他們卻如數家珍,這表示他們出身富貴。”“至於那位姑娘,雖毫無儀態可言,偏偏卻覺得她一言一行皆瀟灑自然,看著並不覺得刺目,反倒覺得是理所當然的。”皇朝停步回首,“澗,你覺得那位姑娘如何?”“她即算是醜,也醜得瀟灑!她即算是怪,也怪得脫俗!”蕭澗垂首輕握劍柄。
“好個‘瀟灑脫俗’!”皇朝輕笑,負手前行。“公子。”蕭澗忽又喚道。“嗯。”“公子可有注意到她額頭上的飾物?”“額頭上的飾物?”皇朝猛然轉身,目光亮如冷電。“因為她一身黑灰的原故看不大清楚,但公子提及白風夕素衣雪月……素衣雪月……那個飾物輪郭倒有點似一彎月牙,只不過公子又說白風夕風華絕世,她那樣……”蕭澗也停住腳步沉思道。“白風夕?”皇朝喃喃念著這個名字,然後放聲而笑,“哈哈……是她!一定是她!你我皆被‘風華絕世’這四字迷惑了,以為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