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夷定是被關在那個什麼祈雪院了,憑你的本事,當然是手到擒來,我何必再走一遭,到時找你問也一樣。這尚也跟那個紅衣美人被你封住穴道,至少也得四個時辰才得解,所以我可好好的睡一會兒,你回來再叫醒我。”風夕打個哈欠,轉過身兒,自睡自的了。豐息看著羅帳中的風夕,整個人已埋進被中,只餘一縷長髮露在被外垂下床榻,他微微嘆一口氣,移開目光。轉身走出房門,片刻後又走回來,手中多了一根繩子,三下五下便將尚也結結實實的捆起來,捆好後目光掃中案上一個藍瓷花瓶,詭異的一笑,將其取下放在尚也身上。可憐的尚也躺在地上,既不能動也不能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任人擺佈。當豐息去後約半刻鐘,尚也小翼翼的、使盡所有力氣想要動動手腳,可四肢卻依然無法動分毫。他們為何要找祈夷?找祈夷又是為何?難道……尚也忽地一驚,心頭一涼!難道是因為……“呵呵……尚也,這樣是不是很不舒服呀?”靜悄悄的房中忽然響起清而脆的輕笑聲,尚也努力的轉過頭,眼角卻只瞟到一角白衣。“尚也,能不能告訴我,你和祈夷為何要收買斷魂門的人,往韓家奪藥滅門呢?”白衣人似能體諒他的苦處,自動轉到他面前,微彎腰,笑吟吟的問道,一頭長長的黑髮幾可委地,遮住她半邊容顏。
“哦,我都忘了你被點了穴啦。”見他不答話,風夕袖一揮,拂開他受制的穴道,“現在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吧。”“你們是什麼人?”尚也開口問道。“這不是你該問的。”風夕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擺,“乖乖回答我的問題,你與祈夷皆是大富之人,又非武林中的人,為何想要得到韓家的藥方呢?至於為著一個藥方而滅掉整個韓家嗎?這叫我想不明白。”尚也一聽她的問題卻轉過頭,不予理會。“回答我。”風夕又轉至他眼前,臉上笑容不改,神情柔和輕鬆,“要韓家的藥方做何用?”尚也依然不吭聲,並且閉上了眼睛。“尚也,我可不是什麼善心人士哦。”風夕的聲音忽然變得又輕又軟又長又慢,讓人聽著不由心底毛毛,“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經常會用一些非常手段的。”尚也卻依舊不語。
“尚也,你有沒有聽過‘萬蟻噬心’?沒聽過也沒關係的。”風夕笑得甜甜的,手指輕輕在尚也身上一點,然後整以好暇的看著尚也,“現在你知道了嗎?”只見尚也表情猛然一變,身子一顫,花瓶便往地上傾去,風夕手一伸便接在手中。而地上的尚也已全身捲縮一團,不住扭動,五官皺在一起,牙死命咬住唇,似是十分痛苦難當。“我想,你們背後應該還有人吧?以你倆富可敵國的財富確實可收買斷魂門了,可你們沒有收買的原因。”風夕一把坐在地上,逼近尚也,表情倏地變冷,“那個人是誰?那個為藥而殺害韓家二百七十餘口的人是誰?!”尚也猛的抬頭,滿臉冷汗,喘息道:“你殺了我罷!我決不會說的!”
“寧死也不說是嗎?”風夕輕輕的、呢喃般的淺笑著,“這‘萬蟻噬心’不好受吧,我可還有其它更不好受的手段呢,你難道想一一嘗試?”尚也聞言目光一縮,似是畏懼,可一想到若洩露出……那不但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只怕尚家、祈家承受的後果比之韓家會更為慘厲!“你不怕嗎?要試試其它的嗎?”風夕的聲音比春風還要輕柔,可聽在尚也耳中卻比魔鬼更為可怕。尚也看著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子,忍住身體中那有如萬隻螞蟻吭噬的痛苦,絕望的懇求道:“姑娘,我但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哈哈……果是死也不肯說呀!”風夕忽然放聲大笑,竟不怕驚起他人,衣袖一拂,解除了尚也的痛苦,“尚也,我不會殺你的。”尚也聞言心中剛一喜,可風夕後面的話卻將他打入地獄!“你雖沒透露任何訊息給我,但是當你身後那個人知道你曾被我們所抓,那時……你說他會如何對你呢?”風夕拍拍手站起身來,拂開遮住半邊臉的長髮,額際那輪雪月便露出來了。“你……你……你是……”尚也顫聲叫道。“現在你知道我們是誰了吧?你儘可向你的主人說出來,只是……我卻替你擔心哦,那人也許要你的命會要得更快呢。”風夕笑得更歡欣了,側耳細聽,眼中閃著趣味的光芒,“噓……你聽聽,有許多腳步聲呢,正向這邊走來,很快的整個曲城的人都會知道你尚大爺被人綁在房中哦。”“不……”尚也看著那白衣女子推開窗,不由驚恐的叫道,這一刻,他寧肯死去,也不願讓那人知曉。風夕回首,看著地上恐懼得全身都在顫抖的尚也,笑得無害,“呵呵……尚也,你本可安享富貴,只可惜……這便算是你害韓家滅門的懲罰吧!”說完她輕輕一縱身,便消逝在黑夜中,風猶是送來她帶著淡淡不甘的輕語,“看來我還是要去問那隻黑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