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殿一次,聽各朝臣稟報政事,卻總是不置一詞,朝臣問得急了便吐一句:“各位皆非新人,以前怎麼辦的現今照著辦就是了。”
而對於當日刺殺大王與世子的刺客,還留有三名活口關於天牢大獄中,國人皆是十分愛戴大王與世子,對於刺殺的刺客深為痛恨,皆聯書上奏,要求將其凌遲處死,以儆效尤!
但豐王卻下旨,令尋安侯務必要嚴辦此案,其意自是要將刺客背後的主謀揪出,以絕後患。
只是……這些主謀豈是那麼容易揪的,而且即算找到了,能揪嗎?每日回到府中,尋安侯便為此事發愁。
此次辦案,竟是十分的順暢,本以為那些江湖人是寧死也不屈的,可是才一提審,從刺客口中套不出訊息,可卻從刺客身上“掉”出了讓刺客自己都驚詫不已的線索!循著那線索,一步一步的,所有的情況、所有的證據竟是一一清晰、一一到手。就好似有人早就安排好了一樣,他只需踩著腳印前去,然後便到達那個藏有答案的地方。
想要懷疑那些證據與答案卻是不能的,國中的局勢、情況他自是一清二楚,會有今日這個結果他也早就料到了,只是到了最後他卻猶是心驚且膽顫!為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心驚,為那個人的謀劃手段而膽顫!
可是真要揭開那一層幕布嗎?要讓那個答案現於世人眼前嗎?
“爹爹為何事在發愁?”一個眉清目秀的錦衣少年走了進來,有些關切的看著尋安侯,“近日回府,爹爹總是愁眉不展,難道朝中有何事讓你煩惱嗎?”
“葦兒。”尋安侯抬首看一眼來人,微微展開眉頭,“你不在書房讀書,跑這來幹嘛?”
“孩兒功課做完了。”少年正是尋安侯幼子豐葦,“爹爹,有什麼事難解決嗎?這幾天大公子、四公子他們來拜訪你,你總是避而不見,若有什麼為難之處不如說出,讓孩兒替你分憂!”
聽得這樣的壯話,看著愛子躍躍欲試的神情,尋安侯不由有些好笑。
“葦兒,你還太小了,朝中之事……”
“朝中之事太深奧、太複雜了嘛!”豐葦卻不待父親說完即介面道,一臉不服氣的神情,“爹爹,孩兒今年已經十六歲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比起兒子的激動,尋安侯卻是一臉平靜,伸手拍拍愛子的肩膀,目光柔和而慈愛,“十六歲真的不小了,那兩個人,十六歲時,已經可以一手掌控……”說著卻又停住了,憐愛的撫著兒子的頭,“葦兒,爹爹現在說的話你可能不愛聽,但再過些年,你就會明白了,朝局啊……那個位置啊都是沾不得的,爹爹但願你庸碌一生,至少卻是平安一生!”
“爹爹,你說些什麼啊?孩兒聽不大明白。”豐葦皺著眉道。
尋安侯卻一笑,“不明白也好,這個豐國啊,無你插手之地!”
“爹爹,那可不行,我跟世子哥哥約好了,等他當王后,我要給他做大將軍!領千軍萬馬替他開創太平盛世!”豐葦邊說邊做著拉弓射敵、揮刀砍人的動作,一臉的興奮之情。
“世子……他跟你說的?他對你……”尋安侯凝著眉看著愛子,“他……”
“世子哥哥對我可好了,他教我劍術、教我騎射,還教我兵法,而且他比……”說著小心翼翼的瞄一眼父親,見他正認真的聽著,便似受到鼓勵一般,興致勃勃道,“他比家裡所有的哥哥都聰明能幹!他什麼都懂都會!這世上沒有什麼事能難倒他!而且他雖貴為世子,但對所有的人都是那麼溫和有禮……他還稱讚我很聰明很有潛質,將來定是棟樑之才!而且他還說……我才應該是他的兄弟!”
“他說你才應該是他的兄弟?”尋安侯看著兒子,那一臉的崇拜、自豪,一雙眼睛因著興奮格外的亮,眼中只有純然的嚮往,幹凈得沒有一絲陰霾與雜質,那個人,那個心計比天還要高的人肯這般對他,是因為這顆幹凈的心與這雙純澈的眼睛吧?
“是啊。”豐葦點點頭,“爹爹,孩兒才不要庸碌一生,孩兒要跟著世子哥哥做大事,孩兒要英名傳千古!”
“哈哈……哈哈……”對於兒子的狂語,尋安侯不由放聲而笑,卻非譏笑,只是一種似有些高興又有些傷感的笑,“罷了,罷了,你要如何便如何,我也看不到那一天的。”
“爹爹,你不高興?”豐葦疑惑的看著大笑的父親。
“豈會,你有此大志,爹爹豈能不高興。”尋安侯拍拍兒子,眸光卻帶著憂思,“只是他之心機比起那個人更勝一籌,你啊……”
“心機?誰啊?你說世子哥哥嗎?”豐葦歪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