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臉上,看到那一絲未來得及斂盡的心痛,不由一怔,眸光轉開,極其隨意的道,“你是不是又在打我什麼主意?”
惜雲一笑,恢復淡然,眸光繞室一圈,然後停在蘭息身上,“外面那些瓦礫是給你的,而這裡……父王已去,這世上我最珍貴的便只有這些,所以……不管你日後為王為帝,你都不得動此!”
蘭息聞言眸光一閃,似欲言卻又止。
惜雲揮揮手,似知道他要說什麼,“本來這裡我並不想讓你看到,但以你的聰明,自然會看出畫後石室之秘,所以我讓你看看,可此一出後,便不要再入,這些……就讓它永埋於地!”
“你是擔心我著人搬外面那些東西時,他們會擅入?”蘭息眉頭微挑,自不難猜出她未盡之意。
“擅入者死!”惜雲淡淡的說著,聲音卻如寒冰冷澈,“蘭暗使者是你豐國的死士,可我們風國……集藏了三百多年的財富,自也有守護之人!”
“明白。”蘭息微微點頭。
“那走吧。”
眸光最後看一眼風寫月,嘴唇微動,終只是輕輕一嘆,然後封上石門。
兩人回走,出得石道,重見天日,環顧庭院一週,蘭息微微感嘆道:“這座宮殿仿如神話!”
“神話?”惜雲一笑,笑得有些憾意,“神話總是會消失的!”
話音落時,合掌輕拍四下。
四道人影半空落下,皆跪於地,垂首低喚:“拜見王!”
惜雲微微抬手,示意四人起身,手指向蘭息,“認識一下蘭息公子,記住,除他以外,擅入者殺無赦!”
“是!”
應聲的同時,蘭息只覺得四道冰冷的目光盯來,如刀鋒般帶著凌凌殺氣,仿如能割人肌骨。
“去吧。”惜雲再揮揮手,那四道人影便又無息的消失。
“他們的武功比之你我也不差幾多。”蘭息道。
“他們是世代相傳的,一生只守護此地室,除此之外便是修習武藝,自比江湖上那些沽名釣譽之人要強。”惜雲移步走向宮外。
蘭息回首看看那慢慢封閉的地室,忽然輕輕道:“這些我暫不著人運走。”
惜雲聞言回首,“為何?”
“因為我現在還不是豐國的王!”蘭息的話音未有絲毫感情,目光遙遙落向天際。
二十八、欲求先舍
春光融融的花園,叢叢牡丹綻放,各顯豔容,三兩彩蝶飛繞,翩翩弄姿,一道白玉欄立於花叢前,欄上坐著一名女子,雖是坐著,但也可看出她體態玲瓏修長,著一襲素雅的淡黃衣裙,長裙之下,未見絲履,卻是一雙如玉似的赤足,正愜意的微微擺動,一手撐在欄上,一手垂在膝上,指間夾著一支山雪玉釵,指、釵皆色如白玉,看之即賞心悅目,頭微微向右偏著,一頭長髮一半挽著一半披散著,依稀可辨,那原是梳著高雅的霧風寰的,只不知是何原因竟散落了,似有風吹過,以至那發一半舞在身後,一半拂在欄上。眉眼清麗,風姿如柳,神態間三分雅逸、三分隨性、三分慵懶、再加一分趣意,不經意間,似又多一份不羈。
“這樣的風夕倒是少見。”
猛然中一個聲音響起,華純然一驚,手中之筆便脫手落去,半空中一隻手伸過來,輕輕鬆鬆的便將那支畫筆接在手中。
“是你。”華純然輕呼一口氣,平息微亂的心跳,“這麼晚了,駙馬為何還未休息?”
“公主不也未休息嗎?”皇朝笑笑,將手中畫筆放回筆架上,“嚇到你了嗎?”
“沒……沒有。”華純然手不自覺的輕輕一握,然後恢復鎮定,微微笑問,“駙馬找純然有事嗎?”
誰知皇朝卻未答話,反拈起桌上畫像細細研看,邊看邊頷首,“公主此畫盡顯風夕之神韻,想來公主實將之視為平生知己了。”
“風姑娘那等人物,世間誰能抗拒,莫不為之傾倒,純然所說對嗎?”華純然優雅的起身,與皇朝並看畫中之人,末了目光略帶深意的看一眼皇朝。
“世所傾倒嗎?嗯,確實。”皇朝竟也不反駁,似忘了身旁之人才是有著無雙容顏、令天下傾倒的絕世佳人,將畫像放回桌上,拾起畫筆,再鋪一張畫紙,“公主定也未見過這樣的風夕吧?”
手起筆落,聚精會神,不到一刻,又一個風夕躍然紙上。
“這是……”華純然驚愕的看著畫中之人,那是風夕嗎?
畫中之人著一身銀色鎧甲,高高立於城牆之上,手挽長弓,眉宇間有著一種軒昂傲然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