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即講過要重還天下的太平,那便不單單是風國,那王的志願是什麼?難道是……
風夕端坐於王椅上,斂笑端容,神情肅然而持重,一股王者高貴凜然的氣勢自然而生,讓修久容不由自主的便垂首斂目,不敢正視。
“久容,作為天下名將,眼光胸襟應更為寬廣,不應侷限於一人、一國。”
“是!”修久容垂首答道。
“很夜了,你早點休息吧。”風夕淡淡吩咐道。
“王,風雲騎所有將士永遠效忠於您!您是我們唯一的王!”修久容忽然跪下朗然恭聲道,神態間是義無反顧的慨然。
“我知道。”風夕起身離坐,移步至修久容身前,伸手扶起他,微微有些嘆息,“久容,想來齊恕他們還在等你,你便將我所說的全部告訴他們吧。”
“王,您……”修久容站起身,似有些驚訝王竟知其它幾將之心思。
“十多年的相處,我豈會不知你們心思。”風夕微微一笑,拍拍修久容的肩膀,“你們皆忠心於我,若有疑問於我似有不敬,可你們又不是糊塗之人,若不釋疑又心中有哽,所以……你大概又是划拳輸給了林璣吧?”
“是啊,我每次都輸給他,只贏過程知。”修久容臉微微有些紅。
“去吧。”風夕揮揮手。
“是,王您也早點休息。”修久容告退。
五月二十日寅時正。
天地依然處於一片混沌曖昧之中,營帳前的燈火發著昏黃的、暗淡的光芒,照著帳前守衛微帶倦色的臉,唯有眼睛卻比燈火更為明亮灼熱。燈火之外依然是陰晦一片的,遠遠的地方,矗立著一道人影,不言不語的靜靜矗立,只有涼風拂起衣袂舞起長髮,朦朧縹緲得似為幻影。
至卯時,天漸漸明亮,血玉似的紅日慢慢升起,淡紅的光芒灑射,給大地抹上一層淡淡的豔妝,偶爾幾聲鳥啼,在谷中清脆的、單調的響起,沉睡一夜的無回谷,又開始了它或是殺戮流血或安定靜然的一天。
“王,您一夜未息嗎?”身後傳來齊恕輕輕的帶著關懷的問候聲。
“睡不著。”靜立的風夕頭也不回淡淡的答道,微微仰首,長長黑髮直垂而下,似一層黑紗披瀉在身後,柔柔的晨風,貪戀的撫著它。
“聽於參將說,您已幾日未曾稍息,這樣下去,您的身體如何吃得消。”齊恕的聲音隱帶憂心,兩道濃眉也不由自主的擠在眉心。
風夕聞言迴轉身,看著齊恕微微綻顏一笑道:“以我之修為,幾日不息並無影響,恕,你不必為我擔心。”
“王,您才是我們風雲騎忠心守護的人,所以請您為我們保重!”齊恕鄭重的恭聲道。
“嗯。”風夕點點頭,目光浮移,遠遠的,豐息正走出營帳,彷彿感受到風夕的注視,轉身抬首,目光交會,然後靜靜走來。
“王,公子,恕先告退。”齊恕待豐息走近後躬身退下。
“嗯。”風夕淡淡的揮揮手,轉首移目,落向前方的石陣,“蘭息公子又擺下了修羅陣。”
“風王又認為太過殘忍?”豐息長眉一挑淡淡道。
“不會。”風夕這次卻是搖搖頭,目光遙視對面華、皇軍營帳,嘴角浮起淡淡的、冷冷的淺笑,“這是戰場,人間的修羅場……修羅場當用修羅陣!”
輕輕的取過架上長劍,再輕輕的拔出寶劍,一股寒意瞬間迎面而來,劍身亮如秋水,映著帳外射進的朝陽,散射著耀目的雪芒,手隨意一揮,寒意劃空而出,散於整個帳內,微熱的夏晨剎時變得森涼。
這便是當年始帝親賜的名劍………無雪!無雪………無血………殺人不留血的傾世名劍!
手一挽,寶劍回鞘,發出輕輕的脆聲,目光落在劍鞘上,金色的鞘身上刻著血紅色的焰火,焰火之中卻是一顆滴血的心!當年始祖皇逖便是執此劍隨始帝征戰天下,殺敵無數,建不世功勳而得“無血焰王”之稱!金眸中閃著灼熱、渴望、興奮的光芒……今日,這劍可要遇上真正的對手?風惜雲?豐蘭息?不管是哪一個都絕不辱此劍!
“你今日要親自出戰?”安靜的帳中忽響起一個輕淡無波的聲音。
皇朝轉身回首,玉無緣無聲無息的走入,身後的朝陽為他全身鍍上一層淺淺的光華,仿如不驚纖塵的仙人,從九天走來,帶著一身的縹緲與無法捉摸的虛無之氣,彷彿你只要一伸手,他便如幻影飄逝。
“他們值得我一戰!”皇朝走回座前坐下,手中依然握著無雪寶劍。
“你今日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