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多有奇人。”蕭雪空舉杯而敬。
臺上的歌者眸光空茫的望著前方,似遙落萬里長街外,似沉入白骸青冥中。
“你唱得很好,你知道我的姐姐在哪嗎?”
一個仿若古琴幽鳴的聲音輕輕響起,剎時驚醒眾人。
“呀!那水子怎麼在這裡?”皇雨此時方看到那白衣少年不由驚道。
蕭雪空看向那少年,眉頭一動,心頭卻是嘆息,“萬水千山,不見不絕”
“唉,還真是個死心眼的小子。”皇雨惋嘆。
“你說什麼?”離華如夢初醒,看著眼前陌生的白衣少年,儀容俊秀,卻有一雙憂鬱的眼睛。
白衣少年看看離華,忽而一笑:“當年鳳姐姐歌藝妙絕天下,只是人間早已不聞,而今有你,倒也不差。”
“鳳姐姐?”離華全身一震,杏眸盯緊白衣少年。
“‘落日樓中棲梧鳳,啟喉歌傾九天凰’,你身為歌者難道竟不知嗎?”白衣少年忽有些不滿。
“鳳棲梧!”離華眸中閃著奇異的光芒,“你認識鳳棲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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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衣少年淡淡點頭,似乎認為認識這曾名動九州的歌者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的歌唱得很好,我請你喝酒罷。”那語氣也是淡淡的,似乎便是請皇帝喝酒,皇帝也應該欣然答應才是。
“哪裡來的臭小子,還不快給老子滾出去!”那守門的兩人此時一拐一拐的衝到臺前,伸手就要將少年拖走。
“住手!”
那兩雙手還未觸及白衣少年的衣角,臺上離華一聲厲喝,柳眉高高挑起,“本姑娘的客人,你們敢無禮!”
“姑……姑娘,這小子他……”
“還不給我滾出堂去!”離華手一指門外,杏眸圓睜,“這裡輪得到你們說話?”
“姑娘……”
“滾!別讓我再說!”離華懷中的琵琶猛然砸向臺下兩人,那兩人馬上閃身躲開,砰的琵琶碎成數塊。
“是,是……我們馬上滾,姑娘彆氣。”兩人趕忙退出堂中。
堂中眾客皆屏息靜氣的看著這一幕。曲城人哪個不知,離華姑娘生氣時須得順著,否則必是堂塌樓倒方可罷休。
“唉喲,我的兒呀,你這是怎麼啦?”離芳閣管事的離大娘一聽得稟告慌忙趕來,卻只見臺上氣喘吁吁的離華,臺下碎裂的琵琶,一個長身玉立的白衣少年及滿堂安靜的賓客。
“罵了兩個奴才。”離華挽挽袖淡淡的道。
“罵便罵罷了,可不要氣著自己了,我的兒可比那些奴才要金貴百倍啊。”離大娘滿臉堆笑。
“今日累了。”離華抬手撫撫鬢角,杏眸掃一眼堂中,冷傲的卻偏生分外勾人,“明日離華跳一曲舞罷。”
此言一出,不說離大娘那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便是堂中眾客也面露雀躍。離華的歌當是冠絕,可離華的舞才真正的惑動華州,只是離華願每日一歌也百日難得一舞。
“我的兒,累了便去休息罷。嬋兒,快扶姑娘回房。”離大娘一臉疼惜,馬上令人扶離華回房。
一名清秀的小婢趕忙上臺侍候,離華走幾步忽回頭看著那白衣少年,“你是誰?”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我是韓樸。”
“喔。”離華點頭,杏眸略帶挑逗的瞅著韓樸,“我是離華,請你喝酒,來嗎?”
“好。”韓樸十分的爽快答應。
“那便隨我來罷。”離華轉身離去。
韓樸只是輕輕一躍,跟在她身後,轉入後臺不見影兒。
“呀!這小子可真有豔福!”堂中眾客一片豔羨。
離大娘看離華離去,忙轉身招呼眾人,滿臉的笑若花開般燦爛,可惜是朵瘦黃花。
“各位客人,我們離芳閣的姑娘們特為各位準備了一曲《醉海棠》,還有奴家珍藏的五十年的女兒紅,各位儘可開懷。”
“這五十年的女兒紅酒勁可大著呢,離大姐姐,咱若都醉了那如何?”有人調笑著。
一聲“離大姐姐”喚得離大娘心花怒放,一雙眼都只見縫兒了。
“喲,我的大爺,咱離芳閣別的說不上,可就不缺這軟軟的床鋪、體貼解意的美人呀!您便是醉上一輩子,離芳閣也包侍候得您週週到到。”
“哈哈,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離芳閣海棠盛開,大娘,快拿酒來……”
“就來就來……”
絲竹再起,臺上美人魚貫而出,再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