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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你……你是……”

話才吐出一半,頸間便是一緊,一口氣換不過來,剎時便失了音。一縷紅線正一圈一圈的繞著頸脖,一圈一圈的慢慢收攏,伸手往頸間抓去,卻什麼也未抓住,那紅線圈卻是越來越緊,一張臉慢慢變得紅,又從紅變白,從白變青,從青變紫!張開口想要說什麼卻根本無法出聲,咽喉似被什麼鐵鉗般扼住,胸腔裡一陣疼痛,腦子裡嗡嗡的作響,四肢漸漸發軟,周圍一切變得模糊,眼前一圈圈的光暈閃爍,漸漸散去,最後化為一片黑暗……那一刻,彷彿聽到死亡之門開啟的聲音,颳起一陣淒冷陰森的寒風,身往無垠的黑暗深淵沉入……

“為久容,我恨不能將你打入阿鼻地獄!”聲音如線,即細又輕,卻是字字清晰入耳,有如冰劍刺骨,“可是夕兒……看在風王的份上饒過你,若以後你敢再傷夕兒,我必讓你生不如死!”

頸上忽然一鬆,“呼!”終於又可以呼吸!周身的感覺慢慢回來,眼前的景物漸漸清晰。長廊依舊古雅,紅梅依舊香豔,便是眼前的人也依是微笑如風,抬手撫向頸間,什麼都沒有,觸手是溫暖的肌膚……剛才的一切是幻覺嗎?

“你……”

“呀,耽擱了不少時間呢,可不能讓風王久等,改日再與軍師聊,久微先告辭了。”久微拂開臉畔被風吹亂的髮絲,從容越過任穿雨。

“你……等……”任穿雨轉身,想喚住他,奈何對方聽而未聞。

那背影瘦削挺拔,青衫潔凈,長髮及腰,一根髮帶鬆鬆繫著,風過去,衣袂飛揚,飄逸出塵,可那一刻,他卻覺得無比的詭異,那個人周身都盈繞著一股陰寒之氣。

“你是……你是久羅族人?!”衝口而出的是忌語。

但那個背影依舊不疾不徐的前行,便連步履都未有一絲綾亂,漸行漸遠,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回首,長廊空空,廊外宮人如花,紅梅正豔,而自己,正完好無損的站在廊中,難道剛才一切真的是幻覺?可是……抬手撫胸,急促的心跳是剛才命懸一絲的恐懼的證明,目光遊移,頓時定住,欄上一枝梅花斜斜倚過,卻已枯萎焦黑!

“啪!”肩膀上落下的重量讓他一驚,轉頭,卻見賀棄殊正立在身側。

“穿雨,你在這發什麼呆呢?”賀棄殊有些奇怪的看著任穿雨,這種呆呆的甚至可說有些惶然的表情在他身上實屬罕見。

“棄殊。”任穿雨猛然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這一刻完全放鬆下來,此時才發現手心竟是一片潮溼。

“你這樣子……”賀棄殊研探的看著他,眉頭開始習慣性的籠起,“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我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

“嗯……王交待的……”

兩人並行而去,走過長廊,穿過庭園,淹沒於深深宮宇。

一行宮人提著宮燈走來,一盞盞的掛上。

“呀!這梅開得好好的,為什麼獨有這一枝竟枯了呢?”一名宮人驚訝的叫道。

“快折了吧,這樣的日子可不是好兆頭!”

斜倚在廊欄上的枯枝,襯著廊外滿樹的紅花,格外顯眼,寒風拂過,顫微微的墜落幾瓣枯梅。

四十八、夕夜

定滔宮自未時風王、息王及兩國大將入內後即關閉宮門,所有宮人、待者一概不得入內,直到酉時才再次開啟。

冬日的天黑得早,宮中早已燈火通明,宮門開啟,魚貫走出徐淵、任穿雨、端木文聲、賀棄殊,四人皆是面色沉靜,眉峰稟然。

“宮宴快準備好了吧,一起去吧?”端木文聲問道,目光卻是望向一旁的徐淵。

徐淵看一眼他,雙眉隱隱一簇,但最後還是無聲點頭。

當下四人一齊往慶華宮而去。

今夜的慶華宮是整個皇宮中最熱鬧的。大殿中顯然經過一番裝飾,殿頂之上高高掛起琉璃宮燈,燈光如水銀瀉下,殿內亮如白晝,豔紅的紗幔沿著璧柱垂下,拂撩起,輕曼如煙,鋪著錦墊的杞木凳,擺著蓮花盞的楠木幾,整齊有致的列於大殿,殿首正中的王座在燈光下金輝燦燦,宮人輕盈穿梭,待者匆忙奔走,為著即將開始的晚宴而準備著。

而忙得最起勁的便是豐葦了,但見他一下吆喝著宮人別碰壞那枝珊瑚櫻,一下指揮著侍者擺正那盆紫玉竹,一下嫌王座旁的屏風太素得換那張碧湖紅梅,一下又說那青葉蘭生必得配那霧山的雲夢玉杯……叫叫嚷嚷,忙忙碌碌,至酉時末,終於一切忙妥。

“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