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請三哥指教。”華荊臺甚是誠懇的拱手。
於是寧靜遠以一種悠長的聲調嘆息的語氣向弟弟傳道授業:“世人向來以姿色的高下定人品的高下。”
南片月很響亮地“噗哧!”一聲,然後又裝模作樣的趕忙捂嘴,眼珠子在摺子與豐極間遊移。
“噢!”華荊臺作恍然大悟狀,然後大度的揮了揮手,“那我只能服氣了。”
而豐極卻好似沒聽到這些話一樣,他撿著摺子隨手翻一下,接著便放下,如此這般,片刻工夫便將一堆的摺子分成了幾個小堆,然後他將這幾小堆摺子一一抱到幾個兄弟跟前:“二哥,這些都是武官上的摺子;三哥,這些是官員升遷任免的你斟酌吧;五弟,這些刑案是你解廌府的;六弟,這些是請求減免賦稅的;八弟,太常府祭祀事宜你也學學。”於是乎,他的那堆摺子便如此分派乾淨了。
對於摺子又有新增,皇逖只管看著批著,沒什麼反應;白意馬也只是搖搖頭笑了笑便作罷;寧靜遠抬眸看著弟弟,開口之前,卻看到了弟弟眼中“下次巡視換你”那赤裸裸的威脅,權衡過後,覺得比之數月的舟車勞頓,看幾份摺子要輕鬆得多,於是不語;華荊臺則更簡單了,直接道:“四哥,你種出的那墨雪牡丹我要一株。”他這要求,在座之人無不露出瞭然神色。那稀世奇花全天下就豐極府上有,他要了去,定會拿去換出千金來。
“四哥,明明是一人一堆!”而南片月看著份數又添多了的摺子自然是不幹的。
“兄長有事,弟弟服其勞。”豐極笑得極是溫柔和煦。
南片月被這過分溫柔的笑臉嚇得心肝兒顫了顫,但還是不甘的問道:“那你怎麼不幫二哥、三哥?”
“弟弟有事,兄長服其勞。”豐極答得理所當然的。
“我就是弟弟!而且是最小的弟弟!”南片月特意加重“弟弟”兩字。
“兄長有事,弟弟服其勞。”豐極很是坦然的重複前言。
南片月瞪目結舌。
他很想嚷叫:四哥你就是個兩面派!
他還想大叫:真該叫天下人來看看他們眼中完美無缺的東朝第一人私底下是如何的厚顏無恥的欺壓兄弟!
當然,這些話他只敢在肚子裡嚷叫。
他這會只是萬般委屈的望向東始修:“大哥,你就不管管?”
“我很公平地分成六份了。”東始修不緊不慢地批著自己手中的摺子。言下之意即是你們六人負責批完就行,至於誰看誰不看他是不管的。
“那為什麼七姐就可以不看?”南片月看著睡得香甜的風獨影很是不平。
可東始修的回答卻令他更加鬱悶。
“妹妹才一個,自然要好好寵著。弟弟這麼多,累死一個,還有好幾個。”
說完了,東始修還抬手撫了撫風獨影的髮鬢,一副慈愛兄長的模樣。
“嗚嗚嗚……”南片月頓掩臉悲泣,“我要割袍斷義……明明我才是最小的嘛,為什麼沒人疼我,嗚嗚嗚……你們一個個就只會欺我年紀小打不過你們……嗚嗚嗚……都沒一個人關心我……”
殿中幾人紋絲不動,如未有聞,只有白意馬轉頭無奈地看著八弟,雖然明明知道袖子底下的那張臉上肯定沒有半滴眼淚,可還是忍不住說:“八弟,五哥幫你分擔些。”
果然,南片月立馬放下手,笑開了一張娃娃臉:“還是五哥最好了。”說著趕忙把面前的摺子全往白意馬跟前搬,最後意思一下的留了一份在手,歪在一旁懶洋洋的翻看著,打定主意等兄長們全批完了他才揮硃筆。
“小八,聽說你看上了某酒坊賣酒的姑娘。”冷不防寧靜遠忽然道。
南片月聞言頓坐正了身子瞪圓了眼睛:“三哥想幹麼?”
他那模樣很像那被踩著了尾巴的貓,豎起了全身的毛,防備的看著周圍的人。
其實也怪不得他如此。
鑑於幾位兄長的婚姻,他認定了那些出身高貴的長相美麗的名門閨秀都是些不好相處的人,所以打定了主意要娶個平常女子為妻,而且還不要託媒人說親,要自己去相。只是……在他剛對某家女子有些上心時,他的幾位兄長們便全都以“替八弟把關”的名目跑去圍看,結果可想而知,這些故意顯擺的大將軍把那些個普通百姓家的女子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個再也不與他往來,都言“不敢高攀”。所以這次,他一直悄悄的,就怕又被幾位兄長給破壞了,只是……看來還是沒瞞過耳目最靈的三哥。
“不幹麼。”寧靜遠閒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