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大哥!”
將兄長推入蘭七懷中,卻再也不敢看兄長臉上的神情,轉過頭去,只覺得胸口鑽心的痛,咽喉處被什麼掐住了,已經無法呼吸了,死命的吸氣,吸氣,喉嚨抽風似的作響,終於……“哇!”的一聲放聲慟哭起來!
蘭七被宇文洛的行為嚇了一跳,忙往懷中的人看去,這一看,饒是她血冷心硬也是嚇一大跳!宇文渢全身都是血,胸口猶插著槍尖,左肩已被砍斷,腹部一個大洞,鮮血滔湧而出,地上一大片濡溼。
“你們怎麼不先給他止血!”低喝一聲,手下連連揮動,點穴止血,指尖觸及那軀體時,心底一沉,探向脈搏,便從頭涼到腳底。
“宇文……兄……”蘭七輕喚一聲,握掌輸一絲內力過去,想替他緩一口氣,卻是石沉大海,手一顫,碧眸無力的看向那人。
那人整個都是血色的,卻只有一張臉慘白慘白的,白得如紙,白得如雪,即算這紙雪上沾著血汙,卻滲不進一絲血氣,那雙淡褐色的眼睛此刻卻是極亮,沒有往昔的冷峻倨傲,柔軟的明亮的,仿似說著什麼話,而他的唇確實在動,在說話。
“宇文兄,你要說什麼話?”蘭七俯身湊近。
“……夢……”
“宇文兄?”
“……”
那雙褐色的眼睛裡的光終於散了,終於滅了。
只有唇角微微的勾起。
頭,輕輕一側,萎落那個剛剛觸及、此生唯一一次、卻至死猶在的懷抱。
“宇文大哥!”容月淒厲的叫著,和身撲了過去,一把抱住宇文渢。
“大哥!”宇文洛也撲了過去,卻一把拉開容月,將兄長又推回蘭七懷中,緊緊握著兄長猶存溫熱的手掌,臉上淚水鼻涕一起洶湧著。
容月被宇文洛一把拉開跌倒在地上,痴痴看著宇文渢慘白無息的臉,淚不斷湧出,心頭絞痛欲裂,全天地這一刻都死寂一片,再無生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那闔目安睡的臉,莫名的,唇角一彎,一滴淚珠滲入,苦澀冰涼的,摸索著撿起地上一柄長劍,抬手便往頸上抹去。
“叮!”蘭七指尖一彈,便將長劍彈落,碧眸冷冷的看著容月,“你的命可真賤!”
說話間,腳瞬即一踢,將宇文洛踢飛丈遠,玉扇一揚,便架住兩柄長劍,手腕一轉,長劍斷為兩截,抱著宇文渢彈身躍起,半空中雙足連環踢出,兩名東溟高手應聲落地。順手將宇文渢拋向宇文洛。“哼!本少給你報仇!”冷冷的一語,紫影已然飄遠。
宇文洛接著兄長的身體,那已是一具毫無氣息毫無知覺的屍身,剎那間腦中一片空白,胸口卻是撕心裂肺的痛起來,無法承受的痛楚令得他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彷彿身體的痛心中的恨可藉著淚水與哭聲傾瀉而出。
“大哥……”
容月爬了過來,嬌容慘白得無一絲生氣,眼中神色木木呆呆的如一具失魂的泥娃娃。
“讓我……看看宇文大哥……好不好……”
“你走開!”宇文洛把兄長往懷裡抱,護得嚴嚴實實的,一邊嘶聲哭喊著道,“我不怪你……可是你走開……現在不要碰我大哥……我不怪你……嗚嗚嗚……可你不要碰我大哥……”將兄長越抱越緊,就怕一個疏漏便要被奪走,反反覆覆的哭喊道。
容月沒有走開,卻也沒有再近一步,只是木森呆呆痴痴傻傻的看著,看著……彷彿矗立半世的木偶,彷彿可以一看千萬年。
“容月!”
花扶疏和花清和險亂中與容月走散了,此刻好不容易殺開了一條血路衝了過來,卻只見容月木然的跪坐在地上,不遠處……宇文洛抱著一身鮮血的宇文渢嚎哭著。
待看清宇文渢那一身的傷與那毫無生氣的面孔,花清和與花扶疏同時心頭猛然一緊,一股悲楚漫開,可是……此刻焉是悲傷時刻。
“宇文世兄,我們快離開這裡!”花清和走過去一把抱起宇文渢的屍身便走。
“大哥!”宇文洛慌亂伸手要搶回兄長。
“你想要這些人都白死嗎!”花清和猛然一聲厲喝,那眼中的悲憤之色令得宇文洛一震,不由得放手。
“快走!”花扶疏也一把扯起木然痴呆的容月。
幾人剛才幾步,便被三名東溟高手追上,眼見大刀砍來,花扶疏將容月往身後一護,長劍一橫,正要迎擊,卻驀地眼前青影一閃,然後叮叮叮的三響,緊接著又是三聲悶哼,刀光沒了,東溟高手也倒下了,眼前唯餘一道青影矗立,修長仿如孤松玉樹。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