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雨辰一愣,沒想到年瑩喜竟然主動開口讓自己離開,極其不適應的他抬眼看著她,當看見她眼裡的淡然以及無所謂的時候,心裡怨妒滔天,面上卻笑的更加可親,“既然小王沒能送上皇兄,不如就讓小王送二小姐回去吧。”
“那怎麼過意的去?”年瑩喜笑,“本來藉助在司南王府已經是小喜的打擾,如今又勞王爺親自送小喜回去,小喜還真是受寵若驚。”她話裡雖然是滿是客氣,但腳下的步伐已經邁出,朝著前面的路緩緩而行。
宣雨辰見年瑩喜並不回絕自己,只當她對自己餘情未了,不免加快了些腳下的步伐,順其自然的走在了年瑩喜的身邊。
月光下,年瑩喜與宣雨辰慢步在司南王府的小路上,長長的影子拖在地上,襯托著均不開口的兩個人倒也算是和諧。
年瑩喜不說話是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身體裡對一切經歷的記憶都有,卻唯獨少對了宣雨辰的記憶,任由年瑩喜怎麼擰眉沉思都毫無半點頭緒,所以既然她根本不瞭解宣雨辰與這具身體的曾經,那麼她只有閉口不談,不然要是說漏了什麼或者說錯了什麼,以宣雨辰的多疑敏感,想必很快便能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
宣雨辰一直在等年瑩喜的開口,因為他已經習慣了以前那個對自己百般示好的傻子,可是如今等了半晌見年瑩喜只是安靜的走路並沒有開口的意思,這才想起現在的年瑩喜又怎會是以前的那個年瑩喜?
忍著心裡巨大反差的不適應,宣雨辰不得不先行婉轉的開了口,“如今算起來,小王與二小姐也算是相識了十多個年頭了,還記得兒時的二小姐沉默少語,總是一個人站在角落裡,如今想起來二小姐那時候的眼神當真是叫一個我見猶憐楚楚動人啊!只怪當時的小王也太過年輕,根本不懂得憐香惜玉四個字。”
年瑩喜聽著耳邊宣雨辰侃侃而談的往事,心裡明朗了起來,原來這個宣雨辰竟然與這身體的主人是發小,那就怪不得這身體的原主人會對宣雨辰念念不忘了,所有的女人對於初戀都是刻骨銘心且無法自拔的,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皮囊還算是上乘的男人了,只不過宣雨辰的這一步走的還真是失敗,竟然想用勾起回憶的辦法讓自己想起以前對他的感情,當真是可惜了,她不是以前的年瑩喜,根本就沒經歷過又怎會疼惜過往?
“兒時是小喜不懂事,不懂得與人相處,不過司南王爺做的確實是對的。”年瑩喜說著,故意咬重字眼,“要不是司南王爺的袖手旁觀與無暇過問,又怎麼會有今天如此獨立的小喜?而且也多虧了司南王爺正面拒絕小喜的愛慕,才成就了小喜今日的皇后之位,其實小喜一直想要當面謝謝司南王爺,雖然司南王爺是無心,不過這事怎麼看都是司南王爺穿的針引的線呢。”她一邊說著話,一邊用餘光瞧著身邊宣雨辰逐漸僵硬的笑容,心裡就忍不住想要發笑,她這麼說就算故意刺激宣雨辰,讓他知道和謹記,要是沒有他昔日的冷嘲熱諷,也不會促成今日自己與宣逸寧的美好姻緣,男人最致命的傷就是自己的無心成全了別人,她就是要將事情攤開在明面上,讓宣雨辰窩心。
年瑩喜的話差點沒讓宣雨辰一口血嘔出來,他故意提起曾經本是想要解釋和挽回自己以前言語上與行為上的過分之舉,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成了讓年瑩喜感謝自己的理由。
忍著跳腳的暴躁,宣雨辰憋著心裡的怒火,忽然臉色一沉,帶出了些許痛苦的追悔道,“二小姐的話真真是字字刺到了小王的心裡,其實當年小王對二小姐的舉動雖然過分,卻也無可奈何,那時小王剛剛迎娶了蘭兒,如果再接受了小喜的愛慕,怎對得起紅妝未褪的蘭兒?”說著,瞄了下年瑩喜的側臉,更加痛苦的又道,“只是沒想到就在小王覺得想要接納二小姐的時候,卻聽到了二小姐要進宮的喜訊,當真是天意弄人啊!”
強!強銀!瞧著宣雨辰一臉追悔莫及的樣子,年瑩喜眉心莫名的抽動了一下,不得不對他的演技刮目相看,這男人面對自己的冷嘲熱諷不但能快速的將責任撇的一乾二淨自己淨身出戶,更是將悔恨之意刻畫的淋漓盡致,當真是讓她想不佩服都難。
只不過她不是小姑娘了,對於這套賣可憐求原諒的戲份根本吃不下,也消化不了。
如果說以前她對宣雨辰的看法是冷漠無情的,那麼現在宣雨辰在她的眼裡就是紅果果的渣男了。
推卸責任只是可恥,但為了自私而推卸責任想要維護自己的偉大形象,就比較無恥了。
忍著想要抽他的衝動,年瑩喜笑著停下了腳步,“勞煩王爺送小喜回來,已經到小喜的院子了,王爺就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