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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還了得!

他猛然打了個激靈:“恆公子,請先放開這位——姑娘。”

他本想說“娘娘”,但又覺得說穿不妥,只好含糊其詞。

為稱為“恆公子”的那個人,聞聲知意,連忙將丹離扶端正了,隨後及時收手,點頭含笑致歉道:“是我唐突了。”

“哪裡,公子救人心切,這也算事急從權……哈哈。”

禮部少卿打著哈哈,將此事一帶而過,他看了一眼丹離,雖然不清楚她的身份,卻仍以眼神示意她快些離開,不可擅自在外人面前拋頭露面。

無奈,丹離低著頭,全身都斜倚著一旁的樹幹,整個人好似全無反應。

恆公子猶豫了一下,但仍是關切問道:“這位姑娘好似傷了腳——你能自己站起身來嗎?”

好似聽到他清朗醇厚的嗓音,那宮裝女子緩緩抬起頭來——

宮燈的華彩映入她的眼中,黑瞳深處幽若寒潭,冷得讓人心中發寒,再多端詳一眼,卻只見雙眸顧盼生輝,絕似世上最魅麗蠱惑的魔物,要將人的愛憎神智都吸入其中。

這一瞬,恆公子覺得心頭一震,整個人都呆愣當場,彷彿連呼吸都悄然停止了。

她緩緩笑了,眼角微微一彎,宛如一道甘霖驅散漫天陰霾,輕靈中卻帶著微妙的俏皮,更有一種無邪嬌憨的美,“多謝你了,要不然我真要摔成瘸腿斷胳膊的,那可怎麼辦?”

恆公子凝視著她,自然而然的笑著應道:“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此時禮部少卿再也忍耐不住,乾咳一聲,笑道:“恆公子,時辰已到,萬歲正在大殿中等待您大駕光臨呢!”

恆公子眨了眨眼睛,心中閃過一絲驚詫:自己居然不知不覺的,跟她主動攀談起來?!

他含笑頜首,隨即朝丹離略一點頭,邁步朝前而去。

離開前,他鬼使神差的又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丹離仍是扶著樹幹,靜靜的凝望著他離去的身影。

“晉王的愛兒,有著無雙美名的恆公子……”

她柔聲細語的,一字一字的輕喃道,眼中雖然露出笑意,卻更是冷得讓人心顫——

伸手一拂,頓時滿地殘梅遍落,殷紅似血。

恆公子走入大殿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

他的步伐不同與那些故作穩重的緩泰,而是輕快而從容的。

他一舉一動之間,都顯示出青年貴胄的雅然氣度,那是旁人刻意模仿也學不會的。

倘若有人仔細端詳著他,便會由衷承認:優雅二字,實在與孱弱得斯文不同,而是這種透著活力生機的舉止。

宮燭將殿中照得明亮,聞知貴客終於到來,樂聲一轉,頓時古雅中更顯幾分輕快:乃是《詩經》中的“小雅 鹿鳴”

恆公子目光一亮,頓時有知音之感,他紫檀儒袖輕垂,發件玉冠紋絲不動,便已是微微一禮,“見過陛下。”

他的笑容真摯可親,儀態無懈可擊——但這輕輕一禮,卻是將本就在挑剔的眾臣惹得勃然色變:他居然連膝蓋也不彎一彎!

左相冷然一笑,略微提高聲線道:“拜謁也該有拜謁的規矩——堂堂晉國公子,居然如此失禮。”

“這位是左相大人吧……”

恆公子好似絲毫不曾感受到這份敵意,仍是笑意晏然,整個人在千百目光下,更顯得高貴清華——眾臣雖知他乃是出自敵方,卻仍有如沐春風之感。

“聽聞左相喜好嚴刑酷法,今日一見,果然風采斐然。”

沒等左相反應過來,恆公子悠然一笑,繼續道:“只是左相大人,未免把這種酷狠發揮得太過了——晉雖是小國,卻也沒有屈膝人前的道理,大人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再談其他吧。”

昭元帝居於最高處的御座上,仍是冷然沒有開口,另有重臣卻不甘示弱,笑著開口道:“恆公子少年意氣,倒是不願屈於人後——只是如今晉國有求於我朝,論理也該厚禮卑詞得伺候著,怎麼如今反而賣弄起清貴來了?”

他一聲大笑,好些臣子也是附和而笑。

恆公子也笑出了聲,“古有夜郎自大的故事,記錄這則趣聞的大儒也曾想狡猾愚國之民,卻被認為是個貪圖該國的高官厚祿。所謂朽木不可雕也,不該就是這個意思。”

笑聲猛然一窒,一干文官都漲紅了臉,有些張口結舌的急怒不已。

昭元帝麾下的文官,大都是徵辟而來的新科俊才,文才是有了,但幾乎全是出生寒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