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蜜心裡為之一喜,老爺子自己練了十八年太極,很是看重這門以柔克剛的功夫。
但她隨即委婉的表示,孩子四五歲的時候他外公說他性格不適合太極。
老爺子突然想起來,許蜜原來是出身書香門第名門大戶的——儘管沒落了,但有著一般女人比不上的優雅氣質與飽學之才。瞅瞅她和那些胸大的女人站在一起吧,哪個更給殷家長臉?
於是老爺子非但沒有不悅,反而更加和藹的要介紹詠春拳的名師。然而許蜜又拒絕了。她認為詠春過柔不適宜殷夜遙修習。
優雅自信又驕傲的說:“夜遙這孩子適於開拓,而非守成。”
她簡直就是把蜜往老爺子腹裡送——明知他最愁的莫過於下一代守成有餘開拓不足。殷家,正在蓬勃發展的時期。
老爺子雖然看出了她的別有用心,倒並不反感她這一點小心機。
最近幾年在正室的爭奪戰上,許蜜表現出的異常卓絕,令老爺子感到欣慰的是,她雖然激進,但並不泯滅人性趕盡殺絕,凡事給人留一線。馬上要被推下馬的兒媳婦在幾個下任人選中,獨獨不恨許蜜。
可是她分明也清楚,她的下馬,與許蜜少不了關係。
老爺子很慈祥的問她,究竟希望孩子學什麼。
許蜜表態,想請位散打和西洋劍大師去教導兒子。
老爺子一聽就樂了。
散打和西洋劍。一中一西,雙劍合璧,對許蜜的評價,不由又高了一個層次。
他湊巧認識兩位大師,二話不說奉上重禮與囑託,兩位大師都同意各派一名弟子去為殷夜遙啟蒙。
不得不說許蜜這一招用的巧妙至極。她使殷夜遙成功的引起了老爺子的注意,又為他的安全增添了一層保護。同時,變相的向對手示威——老爺子親自委派人教導孫子,是一種姿態,沉默,但異常管用的姿態。
兩位師傅到達的同時,殷夜遙前九年的大小事情都擺在了老爺子的書桌上。引起他注意的,是殷夜遙在異鄉作出的舉動——投資開文具店。
他感慨於孩子的早熟和生意頭腦,卻並不清楚,他所收到的資料只是殘缺的一部分。凡是涉及到秋家的內容,一律都被砍了去。
許蜜很滿意,這意味著她已經把勢力延伸到了殷家大宅,老爺子身邊。
千萬別以為她好心幫秋上林隱瞞。她只不過不想有人分了殷夜遙的功勞。畢竟一個人的主意和兩個人商量,有很大的區別。
她暗暗的告訴華子,可以準備離開那個偏遠的地方了。
華子心裡有些酸澀。
這一年是他渡過的,最平靜的一年。也是最快樂最愜意的一年。
雖然要面對刁鑽的秋上林和古怪的殷夜遙。但在秋上林的帶動下,殷夜遙開始恭敬的發自內心的叫他一聲‘華哥’而非理直氣壯的喊‘華子’。他開始學會尊敬自己,不再隨心所欲。
華子甚至覺得,每天陪殷夜遙學習,然後陪秋上林練攤賣東西,賣出個三毛錢的轉筆刀都很開心。
但他更清楚,殷夜遙的人生不可能止於此地,他的人生,也會在不久的將來,變得更為廣闊。
這件事,許蜜和他都不打算提前告訴殷夜遙。
他遲早要學會面臨分別,壯士斷腕,是他必須修煉的珍貴一課。
沉默的撿起殷夜遙丟在地上被汗水浸溼的衣服,低聲詢問累癱在沙發但仍保持優雅坐姿的殷夜遙:“你先睡會兒,晚飯我叫你?”
他目光散漫,搖搖頭,強作精神問:“上林今天沒找我?”
華子頓一頓,搖頭:“沒有。”
她賣書買書玩的很快活,前幾天還讓壞笑著讓我祝福你早日修煉成武林高手飛簷走壁。
殷夜遙有點失落。
華子見狀,不忍的調侃:“幾天不見,如隔三秋?”
他臉微微一紅,低吼:“別胡說。誰想她了!”
“你不喜歡她?”
殷夜遙有點惱羞:“瞎說,我是在這兒閒的無聊發悶,找她逗趣呢!”
華子笑笑:“那就好。其實要真喜歡她也沒什麼大不了。等以後回了殷家,大不了讓她做情婦,倒也輕鬆。”
似乎沒料到他會對才九歲的自己說出這種話,殷夜遙一怔。
情婦?是啊,以她的身份,假如日後自己當真成為繼承人,她也只能做個情婦。
別以為九歲什麼都不懂,九歲天真無邪。
他本就早熟,身體成熟不亞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