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人也都嘻嘻哈哈附和,緩解了尷尬。
隔壁人說:“許理水,冤有頭債有主,欺負個小姑娘算什麼本事!”
秋上林眼睛一瞪:“你閉嘴,關你什麼事!”
努努嘴,問帶頭的:“混吃的幾位,你們打擾了我足有七八天吧,看在鄉里鄉親的份上也就不要你們的噪音賠償了;但是我家的玻璃沒招惹您幾位吧,是不是得給個說法?”
許理水一樂:“幾塊?”說著就要往外掏錢。
上林歪歪頭,問身後:“華哥,我這玻璃多少錢來著?”
華子面無表情,雙手抱胸,站在她身後如一座大山:“三十五。”
秋上林不讓安最好的玻璃,說這邊恐怕也住不長。
許理水惱怒:“你耍老子呢,金玻璃啊三十五!”
雖然不多,也趕上他爹一個月的工資了。雖說家裡不靠那點工資,但也不能明擺著訛人吧——向來是他訛別人,什麼時候輪到別人訛詐他了!
她聳聳肩,按住蠢蠢欲動的秋下林:“我發票還留著呢。從省城最好的地兒運過來的,反正也用了一段時間,不如我給你們打個折,算你們三十?不不不,二十吧。”
許理水面色猙獰:“你知道我爸爸是誰,敢訛我!”
上林嘻嘻一笑,低頭問秋下林:“下林哪,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
下林眨眨眼,不理解她的問題。
許理水擰著眉頭就要上來打人,躲在窗後旁邊的大人們忍不住了。要說李長生他們不熟悉也就算了,但秋家的兩個孩子開始相處了整整一年,懂事有禮貌,再怎麼說也是自己大院的人,還能讓別人給打了去?
幾個緊閉的屋門不約而同的開啟,同時喝止:“幹什麼的!”
而同時,華子已經到了上林身邊。
許理水見勢不妙,退了幾步,瞪著李長生撂下狠話:“別以為躲著當縮頭烏龜就沒事,你等著!”
落荒而逃。
上林抿嘴一樂:“他們說的不對,下林,話應該怎麼說?”
“青山常在,綠水長流!”
她擊掌:“哈,對了!”
殷夜遙看了看華子,他點頭:“明天解決。”
上林頗有感觸的看看他倆,低聲說:“我好像有點仗勢欺人哈。”
話音剛落,隔壁咣的一聲響,門關了。
幾個大人搖搖頭:“他姥爺也不管。”
“從沒見他家生火做飯,也不知道這孩子吃什麼!”
上林的眼睛,一直盯著隔壁的門,直到殷夜遙把她拽回去。
飯吃了不到一半,上林的目光不時投向白牆,牆的隔壁是鄰居,李長生,就住在隔壁。
他突然明白,為什麼剛才她一直盯著牆面看。
上林坐立不安,想了又想,看了又看,終於忍不住放下碗,起身去另盛了一碗飯,又夾了許多菜,遞給下林:
“去,給隔壁送去。”
下林搖頭:“他不要。”
隔壁那人可嚇人了,惡狠狠的,跟狼似的。
她硬塞到下林手裡,囑咐:“放到臺階上,敲敲門你就走。”
殷夜遙看著她,她假裝沒看到,低頭繼續吃飯。直到下林完成任務順利歸來,終於忍不住與他對視,對視了半晌又忍不住解釋:
“小孩兒前兩個星期搬來,和他姥爺一起,老人經常不在家,沒吃少穿的,我這不是……”
瞅著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咋那麼怪呢。
她又沒幹什麼為非作歹的事兒,也不是他什麼人,怎麼就有種心虛的感覺呢?怎麼就在他眼裡看出了譴責呢?
殷夜遙終於收回目光,低頭,淡淡的:“我說什麼啦?”
輕描淡寫,上林無比鬱悶。
我——靠之——
李長生(上)
秋上林起床整理好自己和弟弟,準備出門。有幾個租書期限到了要返還,已是數九寒冬,窗戶外面北風呼呼的刮,冰凌子在屋簷下掛了老長一截,下林開啟一小溜窗縫忍著冷掰了一塊填進嘴裡,凍得直哈氣,回頭說:
“姐,冷啊。”
看看屋裡正在燃燒的蜂窩煤大爐子,以及裡面紅彤彤的火苗,再看看窗上的窗花,一個炒栗子打在弟弟腦殼上:“屋裡還冷啊!”
農村沒有集體供暖,每家每戶一到入冬就儲備下煤球,足以供應一整個冬天的煤球。
以前的秋家捨不得使勁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