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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澈又是喜又是憂,臉上燒忽忽的燙得厲害,停在半空的手還是落在那人的額頭上,輕柔的撫著,像母親一樣安撫著自己的小孩,

“沒事了,沒事了,沒事的。”

“不要丟下我,媽……”

看他還是被惡夢折磨著不見好轉,傾澈握著全策的手,十指交扣,只有這一次,他的溫度比自己的還要低。只有這一次,他的脆弱完全的暴露在他面前,只有這一次,讓他來安慰他吧,

“我不會走的,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策,我會永遠在你身邊……永遠……”除非黃土白骨。

彷彿聽到他的話一樣,傾澈感覺到那隻被自己握著的手在用力的回握著他,指節碰到他的骨頭有些痛。……沒關係,他知道,他此刻有多痛,全策就比

他更痛。沒關係,他只要他的全策安穩的入睡,他只要他做一個好夢就夠了……

這場突如其來的秋雨一下就是一整夜……

****

'我們的愛如此生猛

動得那麼厲害

像一隻根本握不住的彈跳不止的脈搏'

入季的風爭先恐後的灌進狹小的縫隙,伴隨著灰塵一波波落在薄薄的眼皮上。動了動,還是睜開了。引入眼簾的首先是純粹的白,那是天花板的顏色。這種及至得白在這十幾年裡與他如影隨形。就像舊家裡那一面常年通白的牆壁,就像女人露出的手臂,以及那條怎麼都不曾換下的白色長裙。……他酷好白色,大概就是在那時養成的吧。

女人愛白色勝過愛她自己,而他愛她。所以他愛白色成癮。

……一陣冷風鋪面而來砸在他的臉頰上,冰涼的觸感將他從思緒里拉回現實,才發現自己一雙手都露在空氣裡。下意識的想收回手,手臂一動卻感覺託著千斤一般沉,被束縛的壓迫感讓他不禁皺起了眉,撐起半個身子看個就近,而後又是一驚,心臟在這個清晨停止跳動了幾秒——

這個束縛住他的東西是一隻手,一隻同樣蒼白的手,像女人的手,卻不似那般柔軟,這隻手夾在女人和男人之間,蒼白,纖細,骨節分明,肌膚下的血脈清晰可見像一張鋪開的蜘蛛網。

他確信,他曾以為自己一定會愛上擁有這樣的手的人。

他覺得自己在這幾秒裡呼吸停止,甚至身體機能都終止了運作,他實在無法思考,這幾秒,他一片空白,除了目光裡印著那隻蒼白的手……

目光漸漸開始移動,手指鬆開卻還是被那些修長的手指糾纏著不肯鬆開,他們怎能如此執著,就像他們的主人。這個人不應該出現在他的清晨,不應該捲縮在他身旁,更不應該握著他的手……那麼多不應該,變質成疑問淌滿他的大腦。

努力回想事情的原有,他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解釋……他熟睡得像個孩子,恬靜得沒有絲毫受到影響,寬大的睡衣也遮不住他消瘦嶙峋的蝴蝶骨,嬰孩般的睡姿讓他看上去只有那麼小小的一點,可憐兮兮的。柔軟的髮絲被風撫過微微顫抖,或許感到涼意,那身體挪挪捲縮得更緊了些,即便這樣,那隻手仍舊沒有鬆開的意思。

他決定叫醒他,不為什麼,至少問清楚然後把他趕出去吧。可是問清什麼,怎麼把他趕出去,他都還沒想好。手推了推那隻單薄的肩膀,

“喂,快起來。”

“唔……”被動靜吵醒,睫毛抖落一地的疲憊,無奈的輕顫了幾下,還不想睜開。

又推了推,這次他加大了手上的力氣,那隻被束縛的手卻無力的攤著。

“快起來了。聽到沒有。”

“恩……”好夢被打斷的抱怨完全暴露在眼角,無辜的皺著眉,撅起嘴,嘟囔著竟有一絲嬌氣,“怎麼了……”

他是有一點動容的,只是那些疑問讓他顧不得這一點動容,他必須嚴厲,必須殘忍的攪亂他的好夢,嘴角挪了挪沒有任何表情,

“你說怎麼了,我到想問你怎麼了,你自己看看。”

緩緩的睜開眼睛,習慣性的揉揉眼睛,眨了眨,失焦的瞳孔裡慢慢有了影子……一張放大的臉出落在他眼前,凜冽完美的五官流線賞心悅目,如果不是聽到他此刻正用著嚴厲的語氣在對自己說話,這一定是一個美好得不能再美好的早晨。

“這是怎麼回事?”這次,他用力的反握住那隻手,將它提起帶到他眼前讓他看個明白,一種詢問的口氣鋪天蓋地的壓像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恐怖。

“啊!?”一驚,趕緊抽回手卻被死死的固定住了,委屈掛在臉頰,望著上面的人,“我,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