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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是呵,我們來看房子時,房地產人帶我們來,一進門,我們兩人立刻就中意,寬敞明亮,前後院子又大,孩子們都有個去處。”如真說。

李若愚用盤端了三杯盛在青藍色咖啡杯裡的咖啡,到起居室的小方桌上,如真拿了糖、牛奶及餐巾,三人坐下。李若愚說:“這種小城,地皮便宜,生活簡單,與你們曼哈頓無法比。我倒覺得不錯,如真有時覺得冷清點,喜歡往曼哈頓跑。”

如真瞅了他一眼,對次英說:“他是個工作狂,整天鑽在實驗室裡,其樂無窮。他沒有與人接觸的需要,我呢,對人有興趣,對人事有興趣。小城住家,固然安寧,但有時整天也見不到一個人,寂寞之外,還會發慌。曼哈頓是動態的,充滿了生命力,我需要那種動力。”

“我也是,以前我住過麻省的一個小城,差一點沒把我悶死,那以後,我發誓要住在大城裡。”

李若愚喝著咖啡,拿起菸斗,一面點一面說:“萬一你來得成柏斯,你還不是要搬來的嗎?如果離不開曼哈頓,那我看就沒必要來申請。”

依她平時的脾氣,早用“那是我的問題,用不著你替我做主”一句話把他駁回去了。但她在學界翻過跟斗,知道哪些人可以得罪,哪些人不能,所以笑著說:“李教授,你到底是搞科學的,上海人說只有一門心思。我倒是早想好了的,萬一此地聘請了我,我可以在當地買個小公寓。週末還是可以回曼哈頓,這樣黃立言也沒法提出抗議了。”眼珠一轉,她換了一種口吻說:“說到來你們學校,你是大牌教授,我希望你能助一臂之力,幫忙促成此事。”

李若愚取下菸斗,左手摸摸後腦勺,又抬了下眼鏡架:“當初他們組織諮詢委員會,如真倒是要我加入,我自己系裡的會還開不完,的確沒時間管別系的事,所以只答應做候補委員。看吧,我當然也希望東亞系強壯起來,如真說你十分能幹,那正是他們需要的,看吧,我能幫得上忙的,當然義不容辭。”

他推說有事,沒同她們出去午餐。如真帶了次英到城裡華盛頓大街的韓國店,次英說她不餓,所以兩人各點了一碗麵,在等的時候,次英掏出煙來,邊抽邊問:“你們結婚也有不少年了吧?”

“十五年。我原先有個男朋友,學戲劇的,已經很要好了,但我家裡極力反對我同他結婚。我父親說,學這種行業,將來怎麼找事,怎麼養家?我拗不過家裡,就同他疏遠了。這時若愚就積極起來,我雖然覺得兩人志趣不同,但為了斷我那個朋友的念,就常同若愚出去。他一氣之下,離開南加大,轉到紐約大學去了。他一走,我萬念俱灰,一畢業立即同若愚結婚了,十五年,居然已經十五年了!”

在交往之前(16)

次英與她並不稔熟,見她這樣坦率,倒覺意外,因而心動,覺得如真倒把她當朋友看待,於是說:“我經過兩次婚姻,所以在這方面,經驗比你豐富,婚姻呵,美滿的少,差強人意的多,像你我這樣的女子,不要把希望放在婚姻裡,要自己建立一個事業,培養一個寄放感情的途徑。”

如真點點頭,正要說什麼,面來了,兩人都有點餓,各自埋頭吃了起來,吃完時間也不多了,如真付了賬即開車去學校。她把次英先帶到自己的辦公室,然後去三樓的小會議室探看,倒有兩個委員已經來了,她同他們打了招呼,忙回到二樓把次英帶上來。

“這位是史大為教授,他是歷史系的,在此地很多年了。”她用英文為次英介紹:“這位是密契之教授,考古人類學,我們學校把他從英國請來的,三年前。”

段次英與他們握了手,落落大方地說:“我叫段次英,一般人稱我英,因為次字發音比較困難,目前在紐約市立大學信義分校東亞系任教。”她瞥見兩人面前已有她不久前寄給如真的履歷表,“我的資料你們都有了,我也不必重複,總之,我對此地的東亞系很有興趣,想來申請,還得倚仗大家幫忙。”如真正要請她坐下,門口又進來三個人,一女兩男,如真忙說:

“這位女士是辛教授,也是歷史系的,這位是卡溫教授,哲學系的,是佛教專家,這位是駱文教授,社會學系的,他是諮詢委員會的主席,也是發起人。”

辛教授是印度人,名叫納地,披了一身緋色沙麗,嬌小緊俏,兩隻大眼,奕奕有神,她把次英打量一番,才在長方形桌子的側面,在高大壯實的密契之座旁坐下,說,“看了你的資料,很高興你對這裡的東亞繫有興趣。”然後就轉頭同先到的兩位打了招呼。

哲學系的卡溫穿著就異於別人,四月天,他腳上卻是一雙涼鞋,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