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被嶺頭來人打斷,這人玉面濃眉,卓然玉立,若非明眸陰鷙,閃爍不定,當真一表人材,卓然不群。
他微微為現場怔忡了一下,隨即笑道:“如果在下猜得不錯,三花娘子打算背叛您老人家。”
鳩面老人道:“不錯,你來得正是時候,這些人煩你把他們一—捆起來,由老夫發落。”
來人咦了一聲道:“那小子是誰?”
“金遺龍。”
鳩面老人短短地又道:“此人已被老夫迷魂大法迷失靈魂,你將他拿下,交給老夫發落。”
來人聞言,濃眉微軒,一股打自心底升起的喜悅,使他幾乎手舞足蹈起來,他朗聲笑道:“想不到……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處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鳩面老人道:“快用點穴之法將他拿下,此人內功深湛,雖經老夫自耗真陽,加強懾魂威力鎮住,但恐時光一久,仍會被他擺脫。”
來人點頭一笑,匆匆走至金遺龍身前,道:“你認識敝人嗎?”說話之時,臉上微現緊張之色,似乎對他仍甚不放心。
金遺龍短短報出來人的底細,使他大被一驚,矍然躍開。但是金遺龍一無行動,依然麻木不知地呆立著。
來人正是金遺龍的叔父,他見金遺龍行動麻木,宛如行屍走肉,不禁大為放心,遂緩行至他身側,疾伸一指,朝他左腰風尾穴點去。
這一霎那間金遺龍忽然靈敏地退了半步,讓過一擊,呆呆道:“你要做什麼?”
叔父臉色大變,不敢貿然行動,怔怔地道:“你……沒昏……迷……呀……”
金遺龍雙眸不動,呆呆板板地道:“當然。”
那叔父悄悄退開,壓低聲音朝鳩面老人道:“老前輩,這姓金的煩您下手了,晚輩拿他不住。”
鳩面老人道:“傻瓜,他靈魂失所,口雖能言,卻無害你之意,除非老夫下令,就算仇人當前,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叔父恍然大悟,再度走向金遺龍,放膽說道:“金遺龍,你見了叔父,為何不行禮?”
聞言,金遺龍彎腰一禮,道:“叔父在上,小侄遺龍拜見金身。”
叔父乘勢飛起一足朝他左膝肢骨穴踢去,金遺龍倉猝間閃避不及,被他一足掃中,頓時推金山倒玉柱,噗通撲倒在地。
叔父哈哈大笑,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喃喃道:“侄兒呀,侄兒,叔父好不容易才逮到你了,這番你再也逃不掉了……”
他還不放心,伸手急急封住遺龍太沖、桑榆、黑田、三里四穴,始才定下心來,仰天狂笑道:“金遺龍,枉你崛起武林,乎步青雲,仍然應償了吾一片苦心呵!”言罷,一副志得意滿之狀,生像完成一件畢身難忘的心願一樣,是那麼的激動。
鳩面老人不悅道:“怎麼啦,還有人沒料理就不管了?”
叔父忙陪笑道:“是,是,老前輩請原諒,小可立刻就辦。”
他把金遺龍擲於地上,轉向絕緣娘子,絕緣娘子暗歎一聲道:“天絕我也。”也不反抗,任由來人封住穴道。
現場一干人,除了絕色娘子,狄青外,皆被鳩面老人治眼。
絕色娘子把狄青藏在雜亂的長草叢中,低低語道:“狄大俠,你休息吧,待你清醒之時,說不定姑娘已做古人了。”她悲哀幽怨地望了狄青一眼,輕移蓮步,走出石壁,金遺龍及兩位姐姐早巳被金鳴飛胞弟捆綁起來。
她心亂如麻,一股傷痛充滿心池,只覺眼前一黑,頓時昏倒地上。
鳩面老人桀桀怪笑一陣,道:“還有一個,還有一個呢?”
叔父問道:“哪一個?他們不是都已……”
鳩面老人搖手道:“不,還有一個黑麵大漢,這渾小子一手飛劍絕技非同小可,你快去搜查一下,休得被他逃開。”
那叔父應命而去,鳩面老人便將四人一個個搬進寬闊的地穴裡。他舉手開啟道石門,忽有一個全身綠裳,千嬌百媚的少女探出頭來,訝然瞥了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女四人一眼。
當她目光瞬及金遺龍面孔時,不禁“呀”的一聲,輕輕自語道:“他……他不是遺龍哥哥嗎?”
鳩面老人倏然仰起頭來,道:“小妞兒認識他?”
他目中爐光甚熾,這姑娘絕頂聰明,立刻改口道:“不,我認錯人了。”
鳩面老人哦一聲,把四人搬進泥洞裡,然後關緊石門,道:“小妞兒,老夫再警告你一次,若不自量力,妄打逃走主意,嘿嘿,可別怪老夫心黑手辣,當心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