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患難中的知己,破鏡重圓的夫婦。
他心中輾轉叫道:“妖術,妖術,這是妖術,千萬不可走近。”然而,又似有什麼阻礙,令他不能發揮他一身絕高的武功。
在這悶沉的氣氛裡,絕情娘子溫柔地倚在他懷裡,鳩面老人則伸出手掌,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細發。
鳩面老人問道:“你願拜在我門下,習上乘的武功嗎?”
絕情娘子點首道:“當然願意,我多麼仰羨你……”
白衣人抬頭瞧了他一眼,心底下也彷彿在回應著:“是的,我也很仰羨你……”
鳩面老人奇異的眼神又出發紫金色光華,注視木然而立的絕色娘子,絕色娘子也依樣向他偎去,他託著她清秀的下巴,問道:“你也願拜在我門下?”
“是的!”絕色娘子任他輕薄,卻無怒容,溫柔地說道:“我跟姐姐一樣,十分嚮往追隨您老人家……”
鳩面老人撫摸她的臉蛋兒,追問道:“永遠嗎?”
“嗯。”
“你不反悔?”
“不,我敢發誓。”
“以何為證?”
鳩面老人眸中奇異的光華忽然又熾烈一倍,灼灼注視著她,彷彿欲看穿她的心裡的事。絕色娘子深情地注視他,低低說道:
“我沒有再好的憑證,但……你要如何,我是絕對服從。”
說完了話,便將臻首整個埋在鳩面老人的臂彎裡,像情人對待伴侶,也像妻子對待丈夫。
儘管白衣人心中尚有許多迷惑,然而,事實卻是千真萬確地放在面前。
鳩面老人得意地笑了一聲,指著白衣人道:“你呢?是否也把龍角獻上?”
白衣人茫然點頭道:“你要龍角,我有什麼理由不獻出呢?”
這時,他感覺鳩面老人的醜惡,一變為世上罕見的俊美,尤其那深深陷入的眸子,變得那麼靈秀,任何人見他一眼,都會生出仰羨的意念。
鳩面老人道:“我現在就要。”
“好的,我就拿給你!”白衣人伸手入懷,把那千辛萬苦得來的龍角取了出來,雙手奉上。
鳩面老人毫不客氣,伸手來接,這一瞬間,龍角上的金光照耀著他的眸子,面前鳩面老人的醜面容也現了出來,那一張陰毒猙獰臉形,使他大吃了一驚,忙不迭疾步後退。
鳩面老人奇道:“你改變了心意嗎?”
白衣人如大夢初醒,雖被世上最美麗的人變成最醜惡的人的變化怔了一下,但瞬息間就恍然大悟,暗想:“好險,我自負內功高絕,畢竟因心性修養不夠,無意中便中了他的邪術。”
龍角身上射出的萬道金霞,無疑是醍醐灌頂,頃刻間便恢復了,原來的心性理智,心中一凜,疾向後退開三丈。
他暗中疾忖:“識時務者為俊傑,我今天敵不過你,日後勢必有敵過你的一天,為了替江湖除害,不得不暫且忍耐一下,即使目前被人譏笑,將來也有雪恥的一天。”心念一動,指著鳩面老人道:“這一筆帳,當待以後再算;如果江湖傳開了你為惡的訊息,那時,也是你葬身埋骨的時候,此刻,我不與你計較,再見了。”
話聲甫畢,人如蒼隼,飛掠而起,沿著山腰直奔南方山巒,然後挾帶林傳福、羅文仁兩人離開荒山。
鳩面老人懷裡擁有兩位麗妹,兀自無暇追趕,望著他漸漸逝去的背影,嘴角浮起一絲冷酷的笑意。
那神色像似在說:“僥倖的小子,不用猖狂,本人苦練四十餘年,已是天下無敵,豈畏懼你報復?倒是你自己一條性命早晚保不住了。”
絕色娘子嬌呻一聲,問道:“那可惡的人走了嗎?”
鳩面老人目光投在她微潔的玉靨上,一股香氣飄人鼻端,四十多年的寂寞、惘悵、痛苦,勾起了他往昔的回憶,在他武功荒廢,身體臃腫的時候,便與世間的狂樂絕了緣。
在他年輕的時候,還是關外熱情少女的偶像,現在流逝了青春,將他帶入了墓場。
他眼眸微閉,眼前似乎有許多纖巧窈窕的影子在翩翩舞動著,無不使他刻骨銘心。
眼前的少女尤其酷似麗卿,全身似無著力之處,軟綿綿地倚在他身上,他憶起金風酒樓裡,她熟睡在自己懷裡,他在她耳邊訴說英雄事蹟……
一點青春之火自心底慢慢升起,當他憶起麗卿聽完他英雄事蹟後,仰慕含情地注視他時,那一種鼓勵的眼色,便使他莫名地衝動起來。
他極力捕追記憶,可是眼前的少女卻由麗卿變成陌不相識的三花